一路穿街越巷,虎子驾着面包车驶出市区,找了个偏僻的路口拐进去,拿工具卸掉用白铁皮砸成的假车牌,换上原来的旧牌照,才重新上路向家里驶去。
何平拿了一沓现金挨个发下去,吩咐大家:“回去以后,都给我老老实实地找个地方猫几天,别没事出去乱嚼舌根子,都听见了?”
一车人除了他和虎子以外都不明内情,只是眉花眼笑地数着钞票,没口子地答应。
回到店里,何平让虎子把其他人挨个送回家,叫了宋玉芳跟他上楼。
关上小办公室的门,何平郑重警告她:“今天的事,跟谁也不许提,特别是李丽那个大嘴巴,记住没有?”
宋玉芳嘟着嘴抱怨道:“行了,你烦不烦?既然不放心我,为什么不干脆让她出面?”
何平说:“这不是嫌她光有泼辣劲,心眼却太实诚,怕露出马脚来么?”
“就你心眼多!”她举起手,给何平看断裂的指甲,说:“瞧瞧,都出血了,你怎么补偿我?”
“小丫头片子,你放一百二十个心,答应你的链子,明天就买!”说着话,何平就去解她的腰带,“他奶奶的,没看出来你演得还挺像,我都差点当了真,憋了一肚子火……”
宋玉芳按住他的手,“不先给你那位主子报个信?”
她的xìng子一向很小,对于生日那天杨昆的反应,一直有些耿耿于怀,背着他说话时就有些不太客气。
何平笑骂道:“自家哥们,什么主子奴才的?”
“你是主子,我是奴才行不行,”宋玉芳换了付表情,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前,媚笑道:“主子,您躺好了,奴才来侍候您……”
……
对上门卫似笑非笑的目光,段志城恨不得马上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迟到是肯定的了,想到小车班有标致车的备用钥匙,他便想着过去找个司机,把扔在马路边上的那辆车先开回来。
走到小车班门口,听见脚步声,屋里的说笑声嘎然而止。
乍一眼看见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段科长鼻青脸肿的样子,一帮年龄各异的小车司机们脸上的表情可谓丰富多彩。
段志城佯作不知,没事人一样安排一名熟悉的司机替他把车开回来,强装镇定地出门,上楼。
从大门到办公杰,这一段路走过来,他已经把当前要做的事分出了轻重缓急。
首先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向大老板解释清迟到以及冲突的原因,寻求谅解,必要时,不妨打一打苦情牌。
然后,就是立刻给岳父和妻子打电话,提前给他们打个预防针,以免其从别的渠道听到消息后,自己显得过于被动。
因为争家产,段志城和大哥、二姐一向处得不算和睦,老头子出事,大家还能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商量,轮到他出事,他不认为他们会有多宽宏大量,会不计前嫌,鼎力助他度过难关。
换句话说,岳父一家是他现在能仰仗的最大也是最后的助力。
事发突然,段志城的反应不可谓不机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