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们的话,楚伊人感到一阵强烈的反感和恼怒,这是红果果的胁迫了?
正好,自己昨晚白走一遭的忧郁正憋得难受,加上休息不好,头晕又头疼,满满的怒气、怨气正愁没地方发泄呢。
这么想着,楚伊人便气势汹汹地打开了主房的大门。
她的出现,让外面熙熙攘攘地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所有人都一眨不眨地看着突然出现的楚伊人。
“夫人,您怎么起来了?”绿兰连忙迎了上来,关切地打量着她的脸色。
楚伊人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了一下她的胳膊,然后卓然地站在那里,一双冷眸缓缓地扫视着呆愣在花园的丫环们。
刚才以为是几十个,想不到竟然站得这么密密麻麻,如此看来,起码有上百号人了呢,其中有些眼熟的,也有些完全没见过的。想来不全是蒹葭园的人呢。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楚伊人一字一顿地开口,语气里的冷冽跟秦彧如出一辙,让那些还没缓过神的人猛地一颤,一个激灵就回过神。
“给夫人请安。”所有人齐刷刷地跪了下来行礼请安。
楚伊人冷眼看着,也不开口让她们站起来,任由冬天的寒风吹啊吹。下面的人跪得又冷又累,却又不敢贸然站起来。
“说,你们一大清早在主房堵我,所为何事?”楚伊人开门见山地问道。
“奴婢不敢。”下面的奴婢本来就冷得够呛,如今被她这句话又给吓得浑身冒冷汗,整齐且哆嗦着回答道。
“口上说着不敢,可是却都已经这么做了。”楚伊人冷讽一句,然后凉凉地说道,“除非你们有很好的理由,否则别怪我家法伺候。”
她的话,让下面的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随即一片沉默。她们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会过来的,在经历了王芬这件事以后,府里的奴仆都懂得明哲保身,没什么事还真不想明着和楚伊人对着干。
“既然都不说话,我便要治你们一个不分尊卑的重罪了。”楚伊人淡淡地看着她们,只见那些丫环一个个吓得浑身发颤,然后很轻很轻地互相撺掇着。
“奴婢说,奴婢说!”跪在第一排的一个丫环慢慢地爬了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做事?”
“奴婢毕小娟,在刺绣房做事。”毕小娟低着头,诚惶诚恐地回答。
如今这些人,全然没有了刚才对着绿兰的那些气势。
“刺绣房?”楚伊人的脑海里马上浮现起那个满身肥肉的胡嬷嬷的身影,该不会像知眉那样,被胡嬷嬷恶整了,想来告状吧?
这么想着,她便觉得这个丫环有些可怜,语气便稍微温和了一些,“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呃,求夫人给奴婢们发年赏金!”毕小娟深呼吸一口气,语速极快地开口。
年赏金?楚伊人皱眉,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便见毕小娟拿起旁边的一大沓信纸,双手捧着,高举过头,“这是全府上下所有家丁、丫环的恳请书,嗯,全部,全部都打了红指模。”
这是闹哪样?楚伊人看了绿兰一眼,绿兰马上将那沓信纸拿了过来,楚伊人一张一张地翻着看,只见按着各房各坊的顺序排好,名字是统一写好,每个名字上面都按了红红的指模,骤眼一看,竟生生有些瘆人。
“只有这些?各个园子的奴仆没有吗?掌事们没有吗?”楚伊人状似无意地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