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烨尧这么威仪万丈的一喝,林氏不禁涩了涩,眼眶顿时红了。
杨大成怎么对她不好,她都是以沉默以对,甚至是麻木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被白烨尧这么一吼,她竟然觉得万分的委曲,千般的心酸,泪竟然在眼眶中打起了转来。
晨兮一见心疼不已,连忙抱紧了林氏安慰道:“母亲,莫哭,女儿会保护你的。”
回头狠狠地瞪了眼白烨尧:“白君王,以雷霆之怒对待一个妇人,这是君王所为么?”
白烨尧不禁有些尴尬,要知道平日他只要眼扫过去,那帮子命妇也好,宫人也好,一个个吓得胆战心惊,汗不敢出,哪象林氏竟然委曲的哭了起来?这种事对他来说简直是大姑娘上轿第一回!
他一生戎马天下,唯一与女人亲近的一回还是在十几年前被暗算的一次,后宫至今是没有一个女人,怎么会了解女人的心思?
不过这个妇人是他要拐来当儿媳的母亲,还是不要得罪为好。
于是生生地将声音放柔道:“兀那妇人,别哭了!否则……否则……”
说到这里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简直比让他打仗还难!
本以为他都这么放下身段了,林氏该见好就收了吧?谁知道林氏不听他这话还好,听了顿时哇的哭了起来,还哭得是稀里哗拉不能自已,那泪流得他一阵烦燥,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了。
晨兮的脸更黑了,对白烨尧讥道:“白君王,您以为我母亲是您的臣子么?还兀那妇人?您这是安慰人么?您这话得亏是对我母亲说,要是对着孩子说,估计有一个孩子被您吓死一个。”
白烨尧平生第一次放下身段安慰人,还被晨兮嫌弃了,顿时一张威武阳刚的脸上现了赧色,不禁气道:“这也不好,那也不好,那你说该怎么说?”
这时白璞突然接口道:“父王,您应该说,小乖乖莫哭了,只要你不哭,你让我干啥都行。”
“啪”白烨尧一个耳光甩过去,斥道:“混帐东西,你以为父王我是在诱骗民女么?”
白璞捂着脸,不解道:“父王您为什么打我?我听将士们都这么哄他们夫人的。”
晨兮翻了个白眼,感情这两父子都是感情白痴啊!
连个女人也不会哄。
遂没好气道:“一个比一个笨,连哄个女人也不会!”
白烨尧与白璞十分默契的脸顿时变得冰冷,杀意凛然的瞪着晨兮。
晨兮吓了一跳,她竟然不发威的老虎不等于是小猫。
于是连忙陪着笑脸道:“我的意思是,象你们这么英明神武的人怎么可能着眼于哄骗妇人的小事呢?”
“哼!”父子两十分默契的给了她一个白眼,鄙视她。
她叹了口气,拉着林氏的手道:“母亲,您别哭了,您跟傻子置气值得么?”
“杨晨兮……”白烨尧怒气冲冲地吼了起来。
晨兮连忙道:“白君王,我是说我自己,我是傻子,嘿嘿。”
白烨尧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眼里却划过一丝的笑意。
不知道为什么生不起她的气来,从一开始想将她碎尸万段,到后来的欣赏,而后竟然喜欢上了这小女孩,更是让他感觉奇怪的是,他的内心竟然对她有种纵容的感觉。
要是平日谁敢骂他傻子,估计他早就把她大卸八块了,可是奇怪的是听着晨兮嘴里说出来,他竟然有种甜蜜感,仿佛是女儿对父亲娇嗔打趣。
他真是疯了,竟然把一个曾经的敌人当成女儿来疼爱了。
当下看向晨兮的眼光变得有些复杂了。
就在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晨兮时,林氏也在偷偷的看着他。
原来他长得是这个样子,那夜雨中她根本没有看清他长得是什么样子,只是记住了他的声音,还有他的粗暴……
想到这里她的脸不禁一红,没想到一夜过后竟然珠胎暗结,而更让她无法想象的是,她竟然一直思念着他,这么多年来,他竟然是支持了她活下去的主要原因。
心要死了,怎么也活不了了,可是他就如那一点希望之光,一直照耀着她灰暗的生命,让她拥有永远不磨灭的希翼。
尽管她根本不认识他,甚至他还强暴了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潜意识里觉得他应该是一个英雄,是一个敢作敢当的男子汉,一个可以值得期待的男人。
她这些年一直期待,期待哪一天他能从天而降,接她和晨兮脱离苦海。
可是又怕他真的来了,怕他看到她是他人之妇,怕他看到她为他人生了一个儿子,到那时她该以何种面目对待他?
突然她心中一冷,是的,她还有旭兮,这天下有哪个男人会愿意帮别的男人养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