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山,年后的龙山总是充满了一股热闹的过节气氛,不论是游人还是香客,全都带着笑意,或是来这里烧香拜佛,或是来游玩赏景,一片祥和安宁。
这个世界上无论正在发生什么样的大事,华夏世俗中的人们能够快乐安详地活着,便是一种幸福。
然而在山道上,有两个人却莫名会让过路的人们频频投去诧异的目光,左边的一个是跛着脚的老道士,看上去疯疯癫癫的样子,背后背着一把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古琴,右边则是一个酒肉和尚,打扮的虽然很正经,但挂在腰间的酒壶和满身的羊肉气息却露出了他的底子。
这不是一个真正的道士,也不是一个真正的和尚。
这一僧一道的组合便是吸引周围人注意力的一个很大原因,而谁也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个人是内武林中鼎鼎大名的三痴三狂中的两狂。
三痴三狂中,除了剑狂张大牛,武痴陈小北,道痴无路以及花痴释延问外,还有两狂,一个便是这跛脚老道,音狂钟子牙,从年轻时就酷爱音乐,为之发狂,却也因此而修武入道,成就武道境,据说曾经一曲战歌让比武的对手耳鼻流血,直接晕厥。
另一个便是这酒肉和尚,书狂普济,本是一名峨眉山僧门中的俗家弟子,后来离经叛道,偷了宗内的宝经离去,平生最爱看书,博学多才,又喜欢书法,喝酒吃肉,是一个极度矛盾的人,但他武道境的修为在内武林中却无人不知。
这音狂和书狂两人并肩前行,看上去彼此之间毫无交流,其实暗地里早就用了蚊呐般的声音。
“这就是你说的要爬山来了,本来趁天黑的时候上山,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看那年轻人的本事,如今又怎么说?”
钟子牙对普济说道,话语中满是埋怨之意,但神色却很是淡然,一层若有若无的气劲覆盖在他的身体表面。
“这世俗之人的目光全都看到了你我,更不用说那玄门观中的人了。”
普济呸了一声,解下腰间的酒壶就喝了一口,不屑地回道:“弹琴的,凭你的本事,若你不想让人看到,谁能看到你上山?至于神不知鬼不觉,莫非在天山呆久了,这空气中弥散的强劲气息你都感受不出来了?自咱们踏上这座山的那一刻起,对方只怕早就知道了!”
钟子牙的神色顿时严肃了一些,回道:“那好,臭书生,你说这气息会是那年轻人的吗?要如果是的话,那也太可怕了,武道境都有这样的气息了?”
“我觉得不是,咱们修炼武道境多久了?那么些年了,也就不过如此,可对方比我们还年轻些,竟然就有这样的修为,便是以前也不可能吧?”普济摇头回道,眼神中闪过几分若有所思。
只有这一丝蕴含智慧的眼神可以让人知道,这位酒肉和尚见识不凡。
“这气息如此悠长,但又不同于道教那些牛鼻子的精粹,反而多了很多杂糅的味道,我觉得和一个人的描述很像。”普济感受了一番后,终于有些凝重地说道。
钟子牙立即问道:“是谁?”
普济回道:“首先,这样悠长的气息,我想除了人道境之外,没有其他古武修炼者可以达到,其次,这气息这般杂糅,像是自己练成的野路子,却又多了些旁门左道的意味,我觉得和那位草原上的公羊未央老爷子很像。”
“你是说,修炼野狐禅的那个?”
“对,就是他,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到别人了,那位老爷子不是精通儒释道三家心法,又在草原上闭关十载,过的是苦修的日子,坐的是野狐禅,这般本事才得人道境,我想也只有他能有这样的气息了。”
普济说完后,便略带几分得意地喝了一口酒,直想高歌一曲,不过等他想到身边就有一个音狂在,只好讪讪地止住了这种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