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游的脸色霎时由红转白,双唇微微颤抖,低声说道:“原来……师兄认为,我对师兄的心思只是龌蹉而卑鄙的么?”
杨琼冷着一张脸,一字一顿地说道:“阿北,我很早就同你说过,你我之间,不要再提那些无谓的事,我不想听,也不愿意听,你可明白?”他的神情是淡漠的,语气却是严酷的,“我杨琼此生只有你这么一个兄弟,我一直将你视作手足。”他将手放在萧北游的肩膀上,五指成钩,几乎要嵌入萧北游的骨/肉之中,“阿北,无论你之前做过甚么,师兄都既往不咎。只要你今后别再做出任何逾矩之事。”他的眸子里映着萧北游惶惑的脸,“阿北,不要背叛我。”
萧北游觉得自己的肩膀几乎要被杨琼卸下来了,然而*上的剧痛却比不上心中的痛楚。他痴痴地看着杨琼,声音中却带着哽咽,“师兄,我明白了,我此生此世都没有机会了,是不是?”
杨琼皱着眉,神情颇为不耐,语气中也隐隐有了怒气:“阿北!你为何这般冥顽不灵!”他的手中使劲,只听得骨骼咯咯作响的声音,“你定要将这二十年的兄弟情义毁于一旦吗!”
萧北游魁梧的身躯一震,随之双膝跪地,仰头含泪看着杨琼:“师兄,我一直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十数年苦苦相随,即便是草木也要动情,难道说,师兄的心肠竟比铁石还要硬么!沈碧秋对师兄虚情假意,师兄却不惜自荐枕席,作茧自缚这么多年,甚至还找了一个替身聊以慰藉。那个何晏之,本就是来路不明,不过逢场作戏,师兄却对他动了真心,不但把玉虚宫的无上密法传给他,还传给他三层内力,事到如今,睡里梦里还忘不了他。”他说得激动起来,竟大声道,“师兄到底是看上了他们兄弟二人甚么?到底是他们皮相好?还是床/上/的功夫了得!”
杨琼简直怒不可遏,站起身狠狠甩了萧北游一记耳光:“放肆!”他厉声道,“你再敢说一个字,便再也不是我的师弟!”他极怒之下,手上便使上了全力吗,萧北游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半边的脸已然麻木了,脑海中却只剩下了杨琼的那半句话,犹如魔咒一般,缠缚着他的神智:
便再也不是我的师弟便再也不是我的师弟便再也不是我的师弟……
萧北游木然地跪在地上,头痛欲裂,恍惚中却听到杨琼呼哧呼哧的喘息声。他缓缓转过头去,只见杨琼捂着胸口,满面通红,一双眼中却尽是戾色。萧北游心中骇然,急忙上前扶住杨琼,颤声道:“师兄!”他能感觉到杨琼浑身都在颤抖,于是举起袍袖擦拭着对方鬓角淌下的冷汗,如论杨琼待他如何冷漠,只要一靠近眼前这个俊美的青年,萧北游便不由自主地心驰神往,不能自己。杨琼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在他眼里,都翩然若仙,不可方物,无不叫人怦然心动,情根已然深种,多年的执着已成魔障,又如何能够挥剑斩断情丝?
杨琼却偏过头去,避开萧北游的手,他想推开师弟的桎梏,无奈此刻全身已绵软无力,萧北游高大的身躯犹如一尊铁塔,难以撼动,便只能往后退了半步,冷声道:“滚开!”
萧北游已明显觉察到杨琼气力不足,只怕他震怒之下,余毒又要发作,于是焦急地握住杨琼的手腕,哀求道:“师兄,是我错了,你莫要再动气。”杨琼本已下盘发虚,站立不稳,被他一拽,踉跄着便倒在对方怀里,萧北游顺势将他搂住,霎时如温香暖玉满怀。
杨琼挣扎起来,然而强弩之末的他已使不上半分的内力,他本就生得清秀俊雅,重伤之下更为羸弱,而萧北游偏又身材高大,比之常人更加壮硕,单凭气力,如何能够挣脱。萧北游害怕杨琼弃他而去,只管死死抱着杨琼,口中不断说着“师兄,我错了”,然而,当手指抚过杨琼滑如凝脂的脸颊,却不免心头一荡,怀中心爱之人的挣扎使他起了别样旖旎的心思,一股邪念自心底慢慢滋生起来,愈演愈烈。
此刻的杨琼气息紊乱,发丝散乱,面色潮/红,淡色的薄唇却如涂上了一层魅惑人心的异色,萧北游再也按耐不住,俯下身,便擒住了对方的唇舌,温暖柔软的触感让他如痴如醉,多年来苦苦的相思之情在此刻全然化为了炽烈的欲/火,渐渐将他理智焚灭。
(以下省略五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