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围人的私语,叶凌天不禁微微摇头。
“钟甲,败了!”叶凌天的声音不大,可是却是清晰的落在了周围人的耳中,其中有几人正热切的等待着高台之上那遮挡视线的土黄色光柱的消散,期待着孔明奄奄一息的样子。叶凌天的这一句话,无疑是在打他们的脸。
“你放什么屁?别以为你能够击败妙音,就以为自己是什么高人了,击败妙音你只是凭借不知道什么诡异的功法,可是台上可是实打实的战斗,你能看出什么?”
某一人说出这番话,似乎对于叶凌天的话满腔怨气。不过叶凌天却是没有回答,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只有事实才能证明一切,争辩没有意思。因为他在刚才孔明被束缚住的时候,虽然他极力做出自己无法挣脱的样子,可是叶凌天却是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早有预料的平静。
此刻,高台之上,土黄色光柱之内,一片宁静,一息过去了,两息过去了……高台之上,没有发出天甲球砸落到地面的轰然之声,也没有人发出惨叫声,就仿佛刚才的一战被另一个世界给吸引了出去。
“刺啦,刺啦……”
一阵阵的玻璃裂开的声音缓缓传出,起初还很轻微,可是很快,这声音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快。
而高台上的土黄色光柱,也在缓缓的褪去,就如同渗入地下的水流,一点一滴,消散开来。
众人看清了,高台之上,钟甲仍然是身在半空,如同被定格了一般,而地面上的孔明,单手握着描仙笔,长发飘飘,他的描仙笔笔尖之上的长毫,此刻就如同万千蛛丝一般四散着,而这万千蛛丝的每一根,都连着天甲球。
一根根雪白的长毫,通过天甲球之上尖刺的连接处的缝隙,就这么直接穿透出去,穿透了天甲球的防御,而天甲球本为一体,在这无数长毫的穿透之下,终于如同崩溃的盾阵,丝丝缕缕的,破裂开来。
天甲球之中,钟甲此刻嘴角流血,面如死灰,他的眼中,带着浓浓的绝望,他号称攻无不破的防御,就这样,崩溃了。
“嘭!”一声轻响,天甲球终于化作无数碎片,爆散开来。
而钟甲,也不断喷出鲜血,从半空中跌落。他的信念,在这一刻,摇摇欲坠。他的本命法宝天甲球,也在这一站中,受到了不可逆转的损坏。
“钟甲输了?”
“天甲球被破了!”
一声声不敢置信的声音传来,可是却被高台之上的结局无情的碾压。
“不要怪我卑鄙,因为所有的动手,对我来说,都是战斗,切磋是如此,比斗也是如此。对我来说,在战斗之中,没有人会给我准备的机会,所以,我也从来不会给别人准备的机会。”
孔明收起巨大的描仙笔,恢复了谦谦公子的形象,他的嘴唇蠕动,诉说着这一番话,不过,没有人知道,他这一番话,到底是对钟甲说的,还是对众人说的,或者,只是对他自己说的……
钟甲输了,输的惨烈,甚至在他自己所想,自己的大部分实力都没有发掘出来,因为如果从一开始他就能保持着先前战斗一样淡然自信的态度,可能结果会是另一番模样,可是他遇到了一个疯子,一个将任何一场交手都当做战斗的疯子,他被打的手足无措,甚至连许久没有出现的愤怒情绪,都被勾了出来。
不过结局一定,众人在惊愕之中,最终还是慢慢回过神来,因为不论谁赢谁输,其实从根本来说,都和自己关系不大。就算有些错愕,可是也只不过是转瞬就过去了而已。而孔明最后的那一番话,却是让很多人陷入了沉思。
的确,修炼界,本就是弱肉强食,年轻的时候,如果在切磋比斗之中随意的留手试探甚至养成了要花太多时间去蓄势去准备的习惯,那么如果有一天,真的到了战场之上,真的遇到了生死危机,又有谁,会给你留下足够的时间来准备?
比斗进行到现在,结局瞬息万变,不过最终都是有人赢有人输,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是,每一场比斗,都会有值得人深思的地方。就拿孔明来说,也许在别人眼里,他出手果决狠辣,甚至有些不择手段,只是因为,今天,他所经历的并不是生死争斗,但是如果每一次每一次的比斗都会习惯性的留手和心有顾忌,那又怎么才能到达战斗的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