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云清扬走回岸边,从行囊里找出一套替换的衣服穿在身上。这才觉得腹中有些饥饿。拿出之前吃剩下的半个饼子,云清扬突然愣了愣神儿。想起之前,自己中软骨散前,唯一吃过的食物就是这半个饼子。再回想起之前在林中遇到黑蛇分坛的人身穿黑衣,黑巾缠头。心中若有所悟。
黑蛇分坛的坛主司徒新自幼生长在黑蛇族中,对黑蛇忠心不二。他派人来,应该不是为了杀自己的。那么,他的目标应该是,若狐?
扭头看了看蜷缩在一旁昏睡的小狐狸,云清扬心中无奈。自己身不由己也就罢了,没想到居然差点儿就给若狐惹来杀身之祸。心中又歉意,又是怜惜,云清扬将若狐抱到自己怀里,抚摸着她一身柔软的赤金毛。极度疲惫之下,若狐兀自昏睡,全无知觉。
就在这时,远处穿来了人喊马嘶的声音,依稀好像听到不少人在呼唤:“少主!少主!”
云清扬皱了皱眉,料想是黑蛇分坛逃回去的人向司徒新禀报后,司徒新倾巢而出,带着分坛的人前来营救自己。不由得叹息:现在才来,不嫌太晚了吗?若非若狐的力量及时觉醒,自己现在已经被那三个女妖在妖界剜眼摘心了。哪里还找得到尸首?但要不是那三个女妖出现,若狐又说不定已经死在了黑蛇分坛兄弟的刀下。
心中感叹世事无常,阴差阳错繁多。云清扬伸手从包裹中取出一个信炮点燃。一从金光从炮筒中飞射而出,在夜空中炸开,极为耀眼夺目。
不一会儿,司徒新便带着人策马扬鞭,疾驰而来。看到云清扬靠着一株大树,盘膝坐在地上,似是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滚鞍下马疾走两步拜倒道:“属下救驾来迟,少主受惊了!”
云清扬冷笑道:“若不是司徒坛主在食物中下药,我又何至于受惊?”
若是换在平时,就算听说少主遇到了吃人的妖怪,司徒新也不至于如此着急。可这次,偏偏正赶上他在少主的食物中下了药。如果,少主因此丧命于妖怪的魔爪之下,自己岂不是成了黑蛇罪大恶极的罪人?
如今,虽然看到云清扬平安无事,司徒新也知道自己罪责难逃,叩头道:“属下并没有加害少主的意思。事已至此,属下难辞其咎。这件事,都是属下一个人的主意,与其他兄弟无关。还望少主网开一面,不要责罚别人。”话到此处,司徒新闪电般拔出腰间匕首,反手向自己的心口插了下去。
“叮”一声脆响,司徒新手腕一麻,手中的匕首已被震飞了出去。定下神来细看,才发现,是云清扬掷出了手中的炮竹筒,击飞了他手中的匕首。
云清扬蹙眉道:“我今天看到的死人已够多了。你还嫌黑蛇的兄弟不够少吗?”
司徒新怔怔跪在地上,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与若狐姑娘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多言,只是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说我和她之间清清白白,你们也不会信。但你们也该知道,对于族内的事情,我从不曾怠慢,也不曾为私废公。你们又何必为了一条族规对我如此猜忌,对一个无辜的少女暗下毒手?就算我们策划百年的大计得成,就算我如你们所愿登上王位,又如何?你们便要我以此道治国,以此道整治森丘的苍生吗?”
司徒新跪在当场,无言以对,额头上已沁出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