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冷老邪瞪视着冷子兴半晌,终于长长叹了口气:“站起来!”
冷子兴二话不说,便站起身。看都没有去看那插在自己腰间的匕首一眼。
“逆徒!我这把老骨头,早晚被你们气死!”嘴里说着,冷老邪上前,左手拔出了冷子兴身上的匕首,右手结印,使用法术给冷子兴疗伤。
“师父,我……”方才听到师父训斥,冷子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这时,于冷老邪近在咫尺,看到他两鬓斑白的头发,心中却升起了一丝愧疚之意。
“别说了!”冷老邪打断了冷子兴的话,“傻小子,我又没有真的要责罚你,你何必自残?唉!”
在冷老邪为冷子兴疗伤的时候,冷子空派云涛将冷志冶和两名杀手抬下去收监候审,再行顶罪。
教军场内的情形瞬息万变,看台之上也是沸沸扬扬。从凌天痕割破结界,跃入场中开始,人们就不听指指戳戳地点着场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知道,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这夺圣大赛是否还会进行下去。
这时,冷漠闻也已从看台上绕下来,到了蝶舞身边。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朱红色的丹药递到蝶舞手中。蝶舞接过服下,气血方才渐渐恢复。
“方才过关的,还剩几人?”适才,蝶舞苦苦支撑,心无旁骛,才施展箭雨流星坚持到了第二轮比赛结束,没空去注意周围对手的情形。这时才想起来询问第二轮比赛的结果。
“刚才过关的,只有四人:你,三哥,四哥,还有那边那个穿白衣的少年人。”说着,冷漠闻指了指站在远处的百里飞烟,然后,又转回头,皱着眉头对蝶舞道,“云姑娘,你身上血气不足。就算服了回血丹,也需要静养几个时辰才能完全恢复。以这样的身体状况,你还要参加比试?”
“不用和我比了。”冷怀广一直远远注视着蝶舞这边的情况。听到冷漠闻的话,便走了过来,对蝶舞抱拳行礼道,“云姑娘,我不和你争这圣者之位。这场比赛,我弃权了。”
见冷怀广放弃得如此爽快,蝶舞淡淡笑道:“我身子虚弱至此,下场比赛,不一定能胜过三王爷。三王爷离圣者候选之位,仅一步之遥。就这样放弃了?不觉得可惜吗?”
“原来,我在云姑娘眼里,仍是一个惟利是图的小人。”冷怀广的笑容中带着些许惭愧,些许苦涩,“选王大典之后的这几个月里,我想了许多。对自己之前的行为,也进行了反思。以前,我将名利看得太重,被名利迷了双眼,失去了真正重要的东西,还毫无知觉。好在,就算错过的已无可挽回,我现在再悔改也还不算太晚。至少,不会再失去不该失去的东西。”
冷怀广望着蝶舞,语气中,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悔恨与无奈。看到凌天痕那绝世的容颜,和弹指间怒斩结界的力量之后,他就已明白,蝶舞对他来说,终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就算,当然他没有刻意冒犯她,蝶舞也终究不会成为他的。然而,他依然想要保持一分风度,不希望蝶舞将他看得太轻。
从冷怀广的话语和神态中,蝶舞也感觉到了他的改变。她可以看出,冷怀广与冷志冶不同。他并不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也许,他的本性并不坏,只是自幼受他母亲淮秀王后的影响,才会将权利看得那样重。
“小子,算你身上还流着辰轩的血,骨子里还有那么点儿洒脱之气。”冷老邪给冷子兴治上,回过身来,拍了拍冷怀广的后背,“我这三个不中用的徒弟没有一个知道孝顺师父的。天天东奔西跑地见不到人影。不如,你明天便搬来圣水神殿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