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苍生蹙眉,她竟误解了他的意思,生气了。他正要解释,她却带着柔软的语气轻轻说着,“其实我想要的就是一个简单的婚礼,身旁站着我和他最亲的人,青山为景,绿水伴奏,然后他能牵起我的手,深情地说爱我就行。你以为我真的爱钱?真的只想要大房子?”
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伤身的模样,卫苍生愣了愣,正要开口,她却低垂着眸子,嘴角扯着笑,道:“其实我就是爱钱爱房子。我就是这样一个现实的人。你若是个平凡人,我也不会嫁了你。”
“缓儿,我说的并不是这个意思。在我面前,你不必如此。”他的神情淡淡,没有解释什么,却好似能够看穿她的心思。
她猛然抬眼,有疑惑,有惊讶,更多的是要解释。
他的脸微侧,神情依旧淡淡:“你说假话时眼眸子总是要微微颤动两下。虽然掩饰地很好,别人或许看不见,可是我就站在你旁边,看得很清楚。”
这个小动作只有默璞知道,别人从没发现过。卫苍生如此淡然的神情,好似早已知道。可是她却不知他为何有如此冷落表情。
他们沉默着,谁都没有开口再说话。
周遭热闹场景中,杜杯匆匆跑向他们。见他们神情怪异,催促着:“你们俩还站着呢,过来坐下,要拜堂了!”
他们一个缓神,很是有默契地走向人群,彼此靠得很近,可是连对方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
看着他们,杜杯不由说了一句:“成婚还不到两个月,怎么觉得你们俩就像是老夫老妻了呢!”
前头走着的俩人不约而同地颤了颤肩膀,没说话,继续朝前走。
第二日卯时,宫人匆匆忙忙前往夏王的寝宫禀告要事。
“夏河王服毒自尽,卒于狱中!”夏河王便是夏王的王叔夏裴,今日丑时毒发身亡于狱中。
夏莲君抬起刚刚洗过的脸,还沾着水滴,紧蹙墨黑的剑眉,片刻后,沉沉道:“三日后,按皇族之礼葬了吧。”
“是。”宫人应声离开。
卫苍生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了一会儿,脸色却是淡淡没有反应。
莫缓归很是感慨道:“这夏裴还是有些骨气的,不过服毒自尽也不需要吧。虽然他做的事不容原谅,但君妹夫也不会要了他的命,最多就是贬为庶民。蝼蚁尚且要活命,何况是人呢!”
“他或许也是这么想的,可他必须要死。”
卫苍生的话,她没有听明白,而很多时候他说的话她都不大明白,所以她也就不去想什么了,想了也还是想不明白,最好就是不要想。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他话中真正要说的内容,也就明白了之前所不明白的一些话。
夏莲君挺重感情,亦或是觉得这个王叔可怜,一生尽心为莲池,一心想着当王,最后却悲惨地死于阴暗的牢狱中。夏裴死后的三天莲池不闻丝竹悦耳,不穿红艳服饰,全以一国之主死后的礼节规矩办。
他想,夏裴生前没能当上王,死后能以一国之主的丧礼入葬,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做尽了他当侄子的心。
三日后,夏裴入葬,第二日,他们便向夏王辞行。
临行前,夏王牵着凤舞的手前来相送。水漾、杜杯、赵城武也在一旁。
夏莲君眼下有着黑眼圈,近日的事应该给他添了不少的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