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眼眸一沉,迅速拿定了主意。
“益母草?送这个给谁?”墨兰看着手里的药包,很是不解。
梅落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了,然后在耳边轻轻说出一个名字,把墨兰惊得眼睛瞬间瞪圆了。
“好……好大的胆子!”好半天,墨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胆子不大,就是心野了些。”梅落轻轻挑眉,冷笑一声。
旗杆胡同的四阿哥府邸。
“这是谁送来的?可有说明?”四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看着桌子上的药包,问妾室夏氏。
“妾身也不晓得。刚才在外边儿买东西呢,被个小太监拦着了,他就跟我说这个是我们四爷要的东西,还是必须的。”
夏氏恭谨地立在地下回话。这药包就是她接下来的,但是她却没有说实话。
伊尔根觉罗氏冷眼瞅了夏氏一眼,心底不信,但也没说什么。
“小芸,把这东西拿着,回头等爷回来了给他送去。”
想了想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了句:“或许这其中有什么深意,可不能愚蠢地看表面,误了爷的大事就不好了。”
夏氏低头诺诺:“福晋说的是。”心中却冷笑不止。
转身出了正院往自己的住处去时,一路走过那些被积雪压弯的竹稍,夏氏有一句没一句地跟身边的丫头扯着闲话,直到四周开阔没人的地方才站住了脚。
“你说,我们那贤惠的福晋这会在干什么呢?”
扯了根被冻成冰凌的柳条子,夏氏漫不经心地问。
“这会么……自然该是派人查这药包的事情才对吧?”跟在夏氏身边的奶娘侧了头看向主院那边一眼说。
“其实我真的很期待四爷回来后看见那包药会怎么解释!益母草,呵呵,还真是有趣的很。”
夏氏呵呵地笑了。
奶娘皱眉:“这益母草是专对女子身体的药材,尤其是对产妇有大帮助。这东西倒底是谁给送来的,又是什么意思呢?”
“管他什么意思,横竖是有好戏看就对了。这大冬天的,呆在屋子里也实在是闷的很,找个乐子解解闷也不错。”
夏氏“啪”地一声折断了手中的柳条,远远扔了出去。
主院这边,伊尔根觉罗氏拍着桌子发火。
“去查!给我严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勾引了四爷!”伊尔根觉罗氏气呼呼地发话。
别看她刚才在夏氏面前那么冷静,实际上早就怒火满腔了。这会没有旁人在,立刻发作了出来。
“要是给我知道是谁,哼哼……”她冷哼一声,死死捏紧了拳头。
益母草取汁,服之治妇人难产,胎死腹中,恶露连绵等症,这些伊尔根觉罗氏很清楚。
若是治产后病症,她自问这府里诸人诸事绝对瞒不过她。可要是治难产的?那就说明有人背着她怀了身子,而这怀的还是四阿哥的!
这还得了!在她没有确保自己生下嫡子之前,这些后院的大小女人们谁也不许偷偷怀孕生产!
四阿哥永珹是半夜的时候回来的,当福晋满脸堆笑把那包益母草递给他时,他也瞬间愣了!
“这是怎么回事?”
“爷您怎么反过来问我了?这样大的喜事妾身竟是不知道,还亏得夏家妹妹接了过来,要不然妾身还蒙在鼓里呢!”
伊尔根觉罗氏拿着帕子点点眼角,随即又换上笑脸:“爷也太小看妾身了,这不管是谁,既然有了爷的骨肉,自然该按例抬了身份才对。
没得让人委屈,误会妾身不贤良倒罢了,误会了爷这可是不对的。”
永珹一拳头砸向桌子:“你别见风就是雨的听人胡说!这府里下面的人爷绝对没有碰过!”
“府里没有,莫不是外头的人?”
女人的直觉反应,让伊尔根觉罗氏迅速抓住了永珹话里的漏洞。
“你又在瞎想些什么?”永珹有些狼狈。
对于这个和硕额附富僧额的女儿,永珹是尊敬的,也是不肯轻易得罪的。
尽管他对这个女人并不是真心喜欢,但是他要的从来都是利用,和帮助自己得到利益不是吗?那些情情爱爱,只要自己成功了,还怕没有?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这从来都是他永珹追求的主要目标。
也因此,在没成功之前,永珹不想得罪自己的福晋,他还需要福晋娘家的助力。所以他必须给伊尔根觉罗氏一个交代。
“你先歇着,我去查查这件事,倒底是谁在捣鬼!不要被我查到,否则,哼哼……”
戾气在眼中一闪,永珹扯过狐皮雪氅转身就走,连福晋的柔声挽留都没回头。
多天的积雪没化,又连续冻成了冰花,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直响。
“你们说,我这么做是不是挺坏的?”看着四阿哥永珹悄悄进了某个地方,梅落挑眉问锦心。
“嗯。主子你确实挺坏的。”
锦心直言:“不过我喜欢你的这种坏,很解气!”
“啊?哈哈,锦心你也坏的很呐!”梅落轻笑。
“许他们一次次地欺负咱,凭啥不许咱欺负回去?”墨兰在一旁毫不在乎地接话。
“我们都是一群坏人!”
梅落看着她们两个,笑的更加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