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遇到与陶器有关的事情,云淡颜的心情总能好起来。到了这个村子里,她暂时便将萧可营的事情给忘了。
天色暗下来时,云淡颜与满月宿在了一位刘姓的老人家里,云淡颜称他为刘伯。
刘伯收拾着自己制陶室里的黑陶,云淡颜跟了上去。刘伯转过身子看了云淡颜一眼,云淡颜嘿嘿地笑了两声。
刘伯坐了下来,他抖了抖自己花白的胡子,问云淡颜:“云姑娘是大门户里偷跑出来的小姐吧?”
云淡颜忙摇头:“不是,我是个孤儿,一时心情烦闷,想出来走走。”
“啊,这样。”刘伯垂头搓自己手上的黑砂土。
“刘伯,您这里世代制陶呀?”云淡颜又问。
“是呀,祖上传来的手艺。虽说赚不了几个钱,可是毕竟是老祖宗的东西,不敢丢。像我的那些孩子们,早就不做这个,他们呀,心大,出去外面闯天下去了。”刘伯道。
“是呀,只有能静得下心来的才能做得了这个东西。”云淡颜也道了一句。
刘伯看着她,只笑不语。
云淡颜又问:“刘伯,你这土用的是哪里的?”
“啊,就是后面那座山,叫做黑风山,我们这里都用那山上的土。”刘伯也不藏着掖着。
云淡颜突然想起什么来,她站起身急急走了出去,刘伯脸上带着疑问看着云淡颜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口,只不过一会儿她又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青花的盘子。
“刘伯,这个是送给您的,您看您喜欢不呀?”云淡颜将手里的青花盘子递给了刘伯。
刘伯接了,眼里露出惊讶来:“哎哟!大小姐,我们这等粗人,怎么能用得起这个!”刘伯说着便将盘子往云淡颜那里送,云淡颜却是笑着推了回去。
“刘伯,我看这里地形也不大好,您这样大的年纪兴许也不怎么出远门儿,现在咱们大丽朝都用这个瓷了,明年出海就运这个。是官窑的工艺改了些,这不过是个瓷盘,值不了几个钱的。”
刘伯颇为不信,他端着那盘子道:“不对呀,我看西面来的那些人是拿这个当圣器的。”
“西面来的人?”
“是呀,那些人也真是奇怪,走三步一跪,走五步一趴,应该是西边小国的信教者吧!叫什么主……什么主的……”
“天主教?”
“对对对!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