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几口气,筱汐以灵力凝结了一把巨大的笤帚,正打算以法术使用笤帚时,筱汐忽而想到——
这大森林怕是用光了灵力也扫不完吧,到时交不了差还把自己累个半死,岂不是划不来?不如……
筱汐贼贼一笑,风也似的奔走了,待回来时,手里拿了一把货真价实的笤帚,当空挥舞几下后便弯着腰开始认真扫雪。
筱汐以一棵树为中心,一圈一圈向外扫去,由于无聊,便自娱自乐唱起歌来——(曲调为小毛驴)
今天我呀犯了错,真是太衰了,圣尊他呀心血来潮罚我来扫地,我手里拿着小扫把呀不呀不停扫,一不小心哎呀呀呀呀,扫到了圣尊……
“哈哈哈……”一串魔音般的笑声在头顶蓦地荡开,仿佛遇见天下最好笑的事一般,这笑声跌宕夸张,一声赶着一声……
筱汐黑了一整张脸,她唱歌这么好听,谁这么不识时务敢笑?
怒气上涌,心下尴尬,便就着低头的姿势闷着问了一声:“很好笑吗?”
那笑声忽的变为飘飘呼呼,听在耳里如一条蚯蚓拖着尾巴在皮肤上黏腻着爬,难以形容的恶寒,随即没入皮下,消失无行,天地间只剩下雪花飘落的声音。
筱汐忍不住恶抖了几下,却忽然觉得耳旁有风,吹的她耳朵有些痒,伸手去挠,无意碰到一丝温度,柔软的,细腻的,她下意识摸索了两下,心尖一颤,竟是一张唇畔!
然而,当筱汐扭头看清楚的瞬间,一股说不出的阴冷从脚心一直麻上头皮!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美到极致,轮廓与线条天铸般完美,眸若幽幽长河,高挺的鼻梁含着凌云远山之气,羊脂般的肤色上,那张薄唇像一片玫瑰花瓣一般,娇艳晶莹……
然而,这却只是他半张脸的风华!
他的左脸,呈现尸骨一般的灰白色,连带着那只左眼也透着疏疏淡淡的灰,仿佛死去多时的眼睛,没有光彩,没有感情,即使眼瞳流转也透不出一点儿光泽的碎芒。
但那抹灰蒙蒙的色彩,竟也是出奇的漂亮,比对着右边那只深邃明亮的眼眸,竟是一种撕裂般让人神伤的美感!
他半俯着身子,穿着一件纯黑的华袍,胸口的衣襟处别着一朵白桑花,一头银发绾成一束,以华丽的玉冠轻轻扣住,玉带一般垂落在身侧,整个人似一段异国曲调,飘荡着惊艳惊心的诡异美。
筱汐的眼瞳睁得贼大,就这么傻痴痴的看着,忘了语言和动作……
那人又低低笑了起来,阴测测的有些骇人:“怎么,吓傻了?”
这声音有点玩味,筱汐却嗅到一丝埋深了的落寞。
愣愣点头,随即又摇头,而后甜美的嘴角弯弯上扬,一副赞叹的神色。
那人无声笑着,又飘了一句:“你在装冷静?”
头蓦地压低,冰凉的鼻尖与筱汐的琼鼻相抵,一黑一灰两只眸子透着不同的森森寒芒,仿佛被两个人一同恶狠狠地逼视着,让人瘆的慌。
筱汐倒抽一口大气,身形飘退一大步,吼道:“你有病,突然靠这么近会吓死人的!”
那人玩味的点着下巴,遗憾道:“可惜没吓死,吾好失望!”
筱汐嘴角一抽,额头滑下一滴冷汗——
吾,吾你个头,这么老土的字居然会有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