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噤若寒蝉,说起这件事情,若是放在平时,也许就被上官丰掩盖过去,但是老太太现如今及其看中明月的身份,所以这件事情挖暖没有办法转圜。
林梦心与上官香婵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上官香婵的心情也好似老太太的脸色那样沉着。
上官明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中毒?
上官香婵心中也是疑惑不已,方才见到上官秀儿母女二人的神情并不像是她们策划出来的,但是若不是她们,又会是谁?
她不经意间地将自己的眼神落到了现下正垂着首的林梦心身上,不自觉地眯了眯双眸。
若是林梦心所为也未可知,只是这样做起来实在太过明目张胆,到底是自己筹谋不够仔细,不想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这样的事情。
眼底的阴翳逐渐密密地织成一层厚厚的积云,上官香婵转而将眸光看向座上的徐兰君,便见她张开薄薄的嘴唇继续道:“我们上官家这样的名门望族,官宦世家,竟然会出现这样的脏东西,你们一个个的都坐在这里看着,这茶水之中怎么会混进去砒\霜?”
王秀芝手下搅着绢子,面上却也是不解地疑惑和踌躇,半晌,无人敢上前应声,便见李管家小步疾趋地走了进来,慌忙地行了一个了礼道:“老夫人,老爷,奴才刚才已经去厨房问过了,皆说这茶水经过的人手太多,并不知道哪一杯会放在太子妃的面前,所以—”
“无能!”上官丰阴沉着脸,鹰眸好似滴血一般通红着,粗暴地打断李管家的话道:“本相府中竟然会有这样的疏漏,你这个管家责无旁贷!”
“是,是奴才管理不到,还请相爷恕罪。”李管家急忙跪下磕了两个响头,面色有些发白地偷偷看向王秀芝,就见她几乎是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李管家见状也有些颓然,只鬼子啊地上不知声,里面的郎中已经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苑竹。
“如何?”上官丰见状便扬声问道,那郎中立即行礼道:“回相爷的话,太子妃已无大碍,因着她自己便是医女,所以许多方子上比草民懂得多一些。这砒\霜虽然是剧毒,但是索性太子妃用的并不多,多吃几服药也就无碍了!”
上官丰松了一口气,才沉下声音道:“好,你救了本相的女儿,我自然会重重赏你。”
“多谢相爷。”那郎中恭谨地行礼,边有人上前带着他去领赏了。
徐兰君手下推着佛珠,眼角余光看行苑竹,苑竹便会意地上前福身一下,便听见徐兰君低声道:“你家主子现下如何了?”
苑竹恭顺地低首道:“回老夫人的话,主子现在身上虚弱,吃了药已经睡下了。”
徐兰君应了一声,眼神逐渐散开了,上官香婵抓住机会,便起身对着徐兰君道:“祖母,香婵觉得这件事一定是早就预谋好的,不然为何其他人都没有事情,偏偏到了姐姐那里便中了毒?投毒的人一心将这件事情做了滴水不露,一看便是十分熟识府中大小事宜的人,必定是有内奸!”
徐兰君的眼神如月沉水,移动眼神看向身边的上官丰,便见到他亦是满面阴沉,冷声道:“香婵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件事情还要调查才清楚。”
老太太闻言手下转动的佛珠一停,声音好似冬日里冰冷的河水一般道:“自己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下人。你在朝中为官难免分身乏力,但是终究是内力没有一个得力的内人大礼家事,才叫这样的人有机可乘。”
上官丰闻言面上有些挂不住,便拱手请罪道:“母亲说的是。但是自从明月的母亲过世时候,儿子确是伤心,无心续弦。再者明月和香婵还小,怕是一时之间不能接受也是有的,才至夫人之位一直悬空。”
座下之人听闻这样的话也是坐蓐针毡,尤其是王秀芝,眼中满是焦灼和难以克制的的愠色。
旁人也就罢了,这些年来终究是王秀芝一直在掌家,眼下她虽然因着许多事情失宠,但是毕竟在丞相府中叱咤风云多年,就算手中没有实权,但是到底许多事情上她还是有能力做主的。
而林梦心这样便却是眼角稍有得色,徐兰君突然提及此事,必定也是因为王秀芝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有一些也传进了徐兰君的耳朵中,终究是名声不怎么好。
加上林梦心和上官香婵暗中的操作,老太太就更是瞧不上王秀芝了。
座下的人各自噙着诡异的心思,一阵寂静之后,徐兰君才继续开口道:“不管是什么样的原因,都是内人的掌家不够好—”
说话间,王秀芝已经按捺不住,便起身行礼,目光垂落地面道:“回老妇人的话,这些年皆是妾身在掌家,说到底也是妾身无能,还望老夫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