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颔首一下,才恭敬地打了一个千儿道:“说起来这几日宫中倒是很安静。原本婉贵人是不经常召秋静回去伺候的,只是这几日不知道怎的,秋静总是往衍晴宫那里去,奴才觉得有些古怪,但是也说不出来什么,所以才有些犹豫。”
苑竹几不可见地动了动眉毛,才道:“衍晴宫的主子能有什么事情。想来多半是不是什么好事。”
巧儿闻言亦是嗤笑一声道:“秋静自从嫁给康福日子挺好的罢?现在巴巴儿的回去,两头都吃好。”
许倒是有些难为情,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地皱眉道:“巧儿姐姐这话可说的不对了,秋静跟着康福公公真真儿是没什么好的。”
“哦?”明月眉峰斜了斜,到底没说什么,却是巧儿插嘴道:“若说不好我才不信呢,康福这人吃喝赌钱也是在行的,再加上平日里这些人孝敬的,怎么也要些油水。怎的秋静跟了他还会吃亏吗?”
许昭笑了笑道:“巧儿姐姐说的不错,康公公是有些银钱不假。旁人就算了,就是想要拉拢太子殿下的也没少给了他好处。只是秋静—”
说话间他有些迟疑,这样一点的遮掩便叫明月看的通透,她用指腹摩挲着自己袖口的花纹道:“无妨,在这里你也可以直说。”
“是。”
许昭原本有些担忧的眉眼此刻也放宽了几分,才道:“奴才总觉得秋静跟着康公公过得不好。有那么好几次,奴才在打理花园里面的花草时都碰到了秋静在哭。但是转过头来她便装的想个没事人一样。奴才一直不敢肯定,又一次奴才奉命去将玉仙花移植到水边,却真真儿的看到她在抹眼泪,末了还回到自己的房中了一大阵子,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重新上了粉,但是看起来眼睛还是肿的。”
听到这里,巧儿的脸上算是露出一种解气的笑意,旋及砖头对上明月的目光道:“主子,你说秋静会哭些什么呢?”
明月沉吟一下,眼神当中略过一层了然。
这边的苑竹便才接口道:“宫女去做对食现在是有些不被人看上眼。但是她也不至于去哭,想来也是因为康福待她不好的缘故罢。”
话尾的落音,苑竹便将眸光抛向许昭,便见他点首一下道:“苑竹姑姑说的是。奴才也是这样觉得,有些时候碰到秋静和康公公在一起,总觉得她有些害怕康公公。”
明月将袖口抖了抖,露出葱段一般的秀指,只是轻描淡写地划过自己的衣襟道:“康福这样的人。有些不堪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件事情你没有说与旁人听罢?”
许昭闻言急忙摇头,好似拨浪鼓一般地道:“这样的闲话奴才怎敢乱言,只是觉得古怪才说给太子妃听一听。”
明月应声一下,便继续道:“最近德妃娘娘如何?”
“自从太子妃离开皇宫,德妃娘娘就一直谨记您的话,深居浅出,亦不与旁人争风吃醋。日子倒是也过的安稳。”许昭回答道:“后宫之中倒是仪贵妃和婉贵人要得宠一些,两人现下恩宠不相上下。”
出尘绝丽的姿容淡定沉着,听到这些也只是淡淡的道:“由得她们去罢,你只进宫时代我向德妃娘娘问安。”
“这个是自然,太子妃请放心。”许昭连忙应声,明月便道:“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罢,若是有什么动静便找人来告诉我,你这样直接出来许会太过明显。”
“是,太子妃放心。”许昭恭敬地打了一个千儿,便旋身退了出去。
许昭走后不就,明月便将面前凉了的茶向前一推,巧儿即刻便会意地重新换上一盏,神色有些疑惑道:“主子方才怎么不问问许昭秋静的近况?这个人也许可以用到也未可知。”
明月抿了一口茶水,神色有些清淡地道:“你为何觉得秋静可以为我们所用?”
巧儿一怔,旋及用绢子绞在指尖,明月眼角余光注意到,便放下手中的茶盏道:“你直说就是。
巧儿闻言这才手下松了几分道:“秋静是二小姐的陪嫁丫鬟。但是二小姐却将她许给了康福那样的人。许昭方才说秋静经常自己独自哭泣,想来必定是不满意这份婚事,况且康福这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所以两人只见必定早就已经生了嫌隙。主子在秋静成亲的时候松了一柄金钗,便知属意于秋静,主子之前是否有意想要拉拢秋静?”
听了这番话,明月才放下手中的茶盏,嘴角弯起一个新月一般的弧度道:“你说的不错,我之前却是有这样的想法。”
“只是……”说话间,明月话锋一转,才淡淡道:“许昭方才说的你也听到了,最近上官莲叶叫秋静进宫的次数比较频繁,所以这件事情暂时还不能去做。”
苑竹同样颔首一下,看着巧儿道:“主子说的不错,尽管婉贵人将自己的丫鬟赐给了康福那种人,但到底里子里还是一家,所以还不能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