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臣妾不知公主所说的是何事?臣妾方才只是在路上遇到一个做事不当心的小太监,不小心溅了水到臣妾衣裙之上,所以才折了回去换了一件。至于公主所说,可否先详细地告知臣妾?”皇后静了静心神,还是端正地给太后行了一个礼,缓缓地说道。
太后的目光中却是存了几分迟疑,她好歹也是经历过多年深宫生活的人,又岂能不知这后宫女子的面孔。
“皇后娘娘,这事儿怕是有些太巧合了吧,怎的偏偏那小太监就冲撞了娘娘您呢,怎么不是嫔妾呢。”丽妃一贯来不满皇后的身份压着她一头,如今既然得了这机会,自然是不会便宜了皇后去。
“皇后,你宫中的茯苓呢?”太后见丽妃的架势有些咄咄逼人了,虽未直接明说,却还是开口了。毕竟,韦洛然现在还只是一个妃子,当众对皇后如此指责怕是不妥。
“茯苓?昨夜她说身子不爽,臣妾便让她在宫中歇息,因此不曾带出来。”皇后低着头,轻声地说道。
那声音里却是半点波纹都没有,半垂着的睫毛挡住了那深黑的眸子,谁也看不清楚她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梁寒霜的嘴角勾了一个似有若无的弧度,她就知道这么一件小事自然是扳倒不了皇后的。若是只有一个皇后那倒也好对付,只是那晚晴却是诡计多端。此番的事情,梁寒霜自然不会是意在扳倒皇后,只不过还有另一个用处罢了。
“皇后娘娘倒是惯会心疼奴婢呢。”丽妃满脸的不相信,又出声说道。
这下子,饶是太后再怎么宠着她,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毕竟她只是一个丽妃,而自己才是太后,该是处理这事情的人。
“洛儿,你且退下。”语气虽是委婉,但那眸中却已闪过一丝不悦。
韦洛然唇畔开合,很显然还想要辩解一些什么,但是她身旁的宫女绿儿却是及时地拉了一把她的衣袖,才让她没有继续犯蠢下去。
而此时,墨倩染已是收了哭声,只是一旁低头站在,满脸的委屈样子。她年纪小,又是这幅害怕委屈的模样,无论是谁看了心中都不免感叹,太后虽有些怀疑,可也不会当面不给她面子。
“皇后,你且看看这是谁?”太后一边说着,一边已经示意了张嬷嬷将人带过来。
茯苓有些瑟瑟发抖地跪在了地上,看到了这满屋子的人,心里便更是害怕了。她的脸上已有了几道红色的指痕,发髻也是乱的很,看来是受了不少的苦头了。
其实,她自己的整个人也是蒙着的。早上是在一片尖叫声中被吓醒的,却看见旁边的侍卫那一张放大了的脸正安然地躺在了自己的身边,再一看却发现自己的衣衫早已是凌乱不堪。
甚至是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她便已经和那侍卫纷纷地被人给绑了起来。
这时候,茯苓才想起了晚晴那一番怀疑,心中更是后悔莫及,若是早些听了晚晴的话便好了,又岂会落到这个圈套里去。此番,怕是只有指望皇后娘娘能够搭救自己了。
“茯苓,你怎么会在这里?”皇后回过身,一眼便看到了茯苓,满脸的吃惊,有些疑惑地问道。
梁寒霜和墨倩染却只是冷眼地看着这一幕,这个皇后做戏倒是极其厉害的,若不是事先就知晓了她的心思,只怕是还真要被她蒙混过去了。
太后见她的神情也不似是在开玩笑,心中便相信了三分,只轻声地问了一句,“皇后当真不知道?”
“母后,臣妾的确是不知,这丫头昨夜跟着臣妾刚出了公主的寝宫便有些不适,臣妾就让她不用伺候了,先放着回去休息了。这事儿,昨夜所有跟在臣妾身边的宫人都是可以作证的。”皇后依旧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态度,平静到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茯苓的眼睛在一瞬间睁大,原来多年的忠心跟随竟然还是要落得如此的下场。皇后,当真是对自己半分真心也没有啊。
茯苓只狠狠地瞪着皇后,却根本不见她回头看自己一眼,只是满脸的默然,心中不免万念俱灰。既然你要我替罪,那我又怎么会放过你!
见茯苓刚准备开口说着些什么,晚晴便上前跟着在皇后身边跪下,说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所说的一切都是实情呀,这事儿奴婢昨夜也是亲眼所见,可以作证的。”
太后收敛了目光,只点了点头,示意两人先起身说话。但这行为分明已经是松口了的,在墨倩染和皇后之间,她暂时还不想得罪任何一个,只要是没有证据,皇后便还是皇后,她纵使是太后也不能做得太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