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着还未适应房内灯火的刺眼,北牧邪将脸侧向床里,淡淡说道:“本王听到了。”
良久,他才听床沿边上的人干笑着的声音,说的却是推托之词:“素和说王爷躺了两日依旧不醒,怕出问题,便让臣妾说些刺激王爷的话,好让王爷听见醒来。”小川拿眼瞟了一眼外间自在喝茶的素和,又道,“如今看来……王爷果真是醒来了。”
想着自己躺了两日,北牧邪又转过头看着坐在他床边的女人,冲她抬手示意扶他起身坐着,顺手将一旁的面具覆在脸上,说道:“王妃怎么来天幕阁了?”
外间,素和抿茶的唇一僵,他知道王爷这是在问他呢。不过王妃他带都带过来了,还能怎么样?
小川眼神闪烁,看着北牧邪寝房里的摆设“我”了半天还是没说出一个字。就在焦心之时,听到他的咳嗽,突然摆正身形肃着脸说道:“两日不见王爷,臣妾自然担心,问过素和才知道王爷病着,也不管不了王爷平日里的规矩就进来了。”
北牧邪垂眸,面具后苍白的唇轻抿:“如此说来,王妃守了本王多久了?”
小川忘了一眼外头的天色,算了一下,才道:“昨晚半夜到今日中午,刚好一天。”
北牧邪沉吟一瞬,抬眼看着她,说道:“本王已无碍,王妃也回去歇着罢。”
小川顺着他的话就点头起身,才走了一步突然想起她来这里不是为了担心他而是补上前日里他送礼物的回礼。
她就站在他床前,皱眉赌劲儿在袖里掏着什么。他就靠在床里静静看着她的举动,皱眉。
她真是不懂什么叫女人么?
“给你!”
回神,就看见她伸过来一个锦盒,看她笑得那么得意而嘚瑟的模样,他不想接:“好端端的,送什么?”
小川绷着牙,差点又毒舌他。继而一想她来此的目的不由忍下动气的念头将锦盒强制性塞到他软耷在被子上的手里,不容拒绝说了一句:“回礼。”
她的手收回,他的手跟着一僵,继而垂着眉眼将锦盒收下放在一边,说道:“本王收下了,王妃回去歇着罢。”
看他这么不识好歹也不知道打开看看,害她的心情一瞬间降至冰点。这么一想,小川也没了耐性,甩袖离开。
看王妃气冲冲的离开房间,坐在外间候诊的素和才提了药箱绕过屏风帷幔进来,轻笑:“王爷醒了。”
北牧邪皱眉:“本王为什么睡了两日?”他不是,只做了一个梦么?
“王爷心事过重。”素和给他把过脉,才慢悠悠说道:“还是放宽心静养身子才是。”
他不知道王爷有什么心事,但他知道这会让王爷身子不利将养。
两日了……
北牧邪皱眉:“王妃从苏府回来之后,可有不妥?”
“无碍。”素和起身打开药箱,替他配药,不时回头说道:“苏柬虽有疑心,却找不到证据。王妃装傻充愣起来也是一把好手,就是……”。说到这里,素和突然皱眉停了。
北牧邪看向他,问道:“什么?”
说到这里,素和就有些无奈了,回道:“王妃说,苏柬虽没有怀疑她在折子的事上做手脚,却没给她说好的抑制病发的解药。”说着将配好的药递给他。
接过药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的药汁,北牧邪问:“王妃的病,你还没有头绪?”
他摇头,却道:“只能等下一次王妃病发再确认属下的想法。”顿了一下又道,“就怕知道之后,目前也无法着手去治。”
北牧邪伸手打断他接下去的话,只道:“先确定是什么病,至于配制解药不急这一时打草惊蛇。”
“是。”
挥退素和后,北牧邪才拿过放在一旁的锦盒,想了一会儿还是将它打开……
打开的那一瞬,看清里面的东西之后,却是怔忪了。良久,才轻眨了了一下定住的双眼,神色不辨。
……是一个坠子。
圆润饱满的天白色珠子,穿在墨绿色圆心结上,垂着同色的流苏越发衬得珠子莹白透亮。放在掌心里,感受着那抹沁入掌心的凉意。只觉心口有些压迫,拿下面具,唇却紧抿,却显得苍白的唇有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润。
为什么……是这颗珠子?
方才那个模糊的梦境,突然浮现在脑海。他却像是被人抽干气力一般软软靠在软枕上,手心里紧握着那个坠子。
失神般松了紧抿的唇,北牧邪轻喃:“为什么会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