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里一人一鼠看她笑话,小川哼了一声转身绕到屏风后,利索换好为了今天准备中秋宫宴的衣裙,才开门招来门外候着的宫婢,坐在梳妆台前,让她盘发点钗。
待一切事宜都打点好挥退宫婢,小川才看了一眼纱幔深处没动静的大床,揣着疑惑撩了纱幔走近,本以为他是耍大牌威风要压轴出面的,哪知却看到他又倒在凌乱的床里睡过去了。
奢华而凌乱的暗红云绸绣着木槿荼蘼的锦被,一头墨发四散的北牧邪蹙着眉侧着歪倒在上面,有种诡异的妖冶美,让她有一瞬间窒息。
若不是他面上一丝乱发随着他的呼吸跟着起伏,小川真以为面前的一幕是一幅震慑心神的画。
吱——
小川一怔,从北牧邪给她的震撼中还魂,才看到一坨毛茸茸的东西从北牧邪背后露出一对灵动的尖耳朵和一对狡黠的黑眼珠子,戒备的看着她,冲她叫着。
“吱你个大头鬼,信不信本妃拿个笼子把你圈起来,让你尝尝什么叫惹到我的下场!?”
吱吱!!!
“说什么鸟语……老鼠语,本妃听不懂。”小川一手叉腰一手霸气一挥,哼道:“总之你赶紧的从哪来给我蹦哪去,至于薛小池我日后自会找他算账!”
吱吱——
就在小川以为自己精神错乱得能跟一只松鼠沟通的时候,睡着的北牧邪突然低醇笑了,吓了她一跳!
“你没睡?”小川捂着有些跳得过快的心口,小心翼翼看着他问道。
回答她的,是他摇头笑得耸动的双肩正吃力半撑起身子,坐在床里以一种撩人而颓美的姿态看向她。
却不知,他衣襟斜开,里头风光引她想要一窥究竟;墨发凌乱之后的眼神,更是迷蒙醉人。看到这里,小川强制镇定迷离的神智,默念清心咒:妖孽!幸好毁容了,不然这该是一个要糟蹋多少闺中少女心祸水啊!
看苏小川一脸他‘诈尸’的模样,北牧邪敛袖轻笑:“本是睡着了的,却听着娘子与这灵鼠在闲聊,为夫突然觉得娘子不仅人美,心更善。”
苏小川眼角一抽,他哪根筋搭错了看出她人美心善了。当然这幅躯体是美她不介意他多夸几句,但是她刚才明明恶狠狠地说要把那只老鼠关起来再打包扔出去的,这也叫心善?
似是反应慢半拍的,小川突然明白他话里讽刺她的意思。瞪了还看着她笑得浪荡的人一眼,她终于知道他那几个属下为什么一个个风华年纪都打光棍了,敢情都随了他这卑劣的性子!
这么一想,小川突然象征性的扯了扯嘴角,说道:“让王爷见笑了。若再不起,皇上可要亲自来请了。”
“为夫昨晚没睡好,娘子为我更衣。”
小川一噎,为什么她听他说这话,下意识的就想到以前看的那些小人书里的意思呢。难道她真的到了需要臆想来安慰自己的地步?!
门外,一身素衣携着一身暖阳刚要踏进门的素和听了自家王爷这模棱两可的暧昧,端着药碗的手突然一顿,看了一眼手中冒着热气的药碗,轻笑一声利索掉头往前殿去。
他想,王爷这会儿需要的是王妃,药可以等不烫口了再喝。
“你说什么?”苏小川最烦这种模棱两可的言辞。
房里,北牧邪打量了一眼穿得很美很漂亮的苏小川一眼,看她精致的妆容上一青一百继而一红的面色。
只觉……这女人真的不懂什么叫仪态。
宫婢替她才收拾好,这会儿在他面前没一分钟便落了常态,反而,有些滑稽了。所以,他本睡得迷糊,却在听到耳边那一声还来劲的自言自语,就忍不住笑了。
谁能想到,皇帝给他赐的王妃,居然是个行为举止皆查无实据的女人。
“可能是昨晚受凉,身子有些沉重。”
看他轻蹙起的眉头和泛冷汗的额角,听他一说小川就想到昨晚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直安分的良心这会儿突然受到一丝小小的谴责,她有些尴尬。
“那臣妾服侍王爷起身。”跟他的较量里,她这不是认输,而是作为一个人品高尚的穿越客,有一颗宽宏博爱的心是必须具备的的。
所以,她绝不是看不惯自己的良心要在北牧邪那里受到谴责才替这厮更衣束发加冠的!
坐在妆台前,北牧邪看着镜中站在他身后认真而吃力的替他加冠的苏小川,敛眉一瞬之下,唇边泛起一抹狡黠的笑。
灵鼠也跟着跃上妆台,抱起桌上小川的玉石耳坠子啃着,继而又在镜中和真人之间来回看着,小脑袋一歪,似分不清哪边才是真实的。继而晃晃迷糊的脑袋,继续专心致志的啃着手里被它当做果子的耳坠子。
“娘子,为夫辛苦一晚,有些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