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妃那里签了卖身契的你,你觉得他们会让你袖手旁观置身事外么?”看薛小池还没回魂的模样,素和又补充一句:“从知道有你这号人之时,你便已经掺和进来了。踏进王府,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场面路子。”
看薛小池终于恍然又换上一副拉肚子三天的神情瞪着他,素和笑了,“所以你现在要做的除了做好护卫和看门之外,就是等着王爷王妃的命令。当然,前提你可以纵情声色,因为哪天让你去出任务,说不得就是有去无回,所以你眼下要做的不是‘找死’而是想方设法的‘偷生’。”
“哼!正合我意。”
说了半天本以为会唬住这个小偷的,没想到他倒是越发热忱过剩,这倒是让人有些错愕。素和苦笑:“所以你现在还要阻止我去给王妃配伤药吗?”
薛小池哈哈笑了声:“素和大夫说笑了,属下可没有阻止你去给王妃配伤药,若让王爷听到了可就不太好了。”
看着伴着奔腾的尘土消失在眼前的人,素和只是淡下面上的笑意转身踏进苏小川的房间。王爷说午后就回府,眼下已经巳时末只有一个时辰了,原本充裕的配药时间让这小偷一搅和,反倒有些捉紧了。
就在北牧邪换好干净衣衫后,前去御前传话的段凡回来了。说的话与北牧邪之前的意思并无出处,只道让他们路上小心,过后他会派人过府看望王妃。
配好药临出门前,素和突然又回身说了句:“府中已戒备,人才市场那边有些小骚动,城里已经让葛老爷子帮衬着,目前无他事。”
“市场那边回府之后让段凡负责,城里的动静无外乎是些富商巨贾想从中浑水摸鱼,葛老爷子是个明白人,这点事理他还是明白的。”
素和沉叹:所以说王爷,您这运筹帷幄的自信是哪来的?
“我们要注意的,是秋后与他国之臣在灵溪狩猎一事,其他暂且看紧就行。”素和一脸淡色,撇嘴:“所以说王爷为什么不等秋狩之后再将王妃病情一事摊开呢?”那样看来,不就有充足的时间来部署细枝末节么。
“先发制人。本王就是想看看皇帝会怎么处理我送他的这份中秋大礼。”看素和还有话说,北牧邪却没兴致在说什么,云淡风轻的赶人:“本王替王妃换药,你先出去罢。”
任是素和还想说什么,可看到王爷已经坐在人家床沿边上就要宽衣解带他再不出去就要成为‘史上第一个欲偷窥主子的大夫’而恶名昭著甚至就此失去大夫这一饭碗也说不定,不得不说王爷这招——真狠!
等到房里清净了,北牧邪却自掀了苏小川里衣看到红兜兜之后又开始犯难了。前夜里是素和让两宫婢搭手给净身换的药,这会儿西院的婆子管事丫鬟都让他打发去整理行装了,若再让段凡去江封那里要两宫婢来迟了不说,怕是会晚了回府的时辰,这倒是教他急了。
挣扎半晌,北牧邪最终还是看着床里面无人色的苏小川妥协似的叹了一声:“我给你宽衣换药,你若不愿就哼声,反之则是愿意。”
等了一息,回答他的是苏小川静默浅浅的呼吸。
“你不哼声,本王当你默认了。”说着就开始手上的动作,越到后面他越发感觉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听使唤,老抖。他闭了闭眼调节呼吸,末了又重新睁开看着一动不动的人,苦笑:“事后……你可不要借机讹本王银子才好。”
等他替苏小川换完药打开房门时,素和却是一早就等在院下。
看王爷一脸松懈之后的疲态和额角隐现的细汗未及擦去,素和私以为是他身体的原因,突然就凑上来不由分说直接把脉看面色,焦急问道:“王爷可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怔愣一瞬,北牧邪才后知后觉回神。淡淡抽回手,对素和的问话有些尴尬和错愕,只得呐呐摇头:“或许是一夜未曾合眼的缘故,等回程时在车上休息便好。可是能出发了?”
“时辰还早,膳厅已备下饭菜,王爷还是先垫垫胃再说。”
北牧邪颔首:“饭后随本王去皇上那里辞行。”
午时过半,天气晴好加之有些闷热,因着灵溪山庄地处林场是以并无太多不适。只是人身体不好,走了一段路之后便有些气喘。
见此,素和也只是装样子劝着:“王爷,还是坐肩舆过去罢。”
“无碍。”抬头看了眼难得晴好的日头,北牧邪心情也舒然了些许,转眼看着身后的素和又道:“许久不曾这般走动,不是坏事。”
素和还待劝说,一道霸气威严的朗笑却不合时宜的打破这宁静:“邪儿说的对,偶尔走动一下对身体不是坏事。”
面具下,北牧邪冷着脸用带着浅笑的声音与素和一起道了声“参见皇上”便又施施然的等着江封话茬儿。
少顷,还是江封忍不得心心念念的人站在日头下与他隔着面具相顾无言,用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小心翼翼问道:“邪儿不是来找朕辞行的,怎么反倒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