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牧邪脱靴的动作一顿,侧目看着她搭在他肩上的手。十指修长而细巧,很美。可怎么这女人却是看不清现实。
“王妃,你是要跟本王一起睡在这里?”他很无奈,只得岔开话题。
后知后觉,小川才低眉看了一眼身下的软榻,咳了声。干笑着挪开往大床走去:“王爷晚安。”
熄了灯,伴着床里传来的清浅呼吸,榻上的北牧邪却是一直没睡。耳畔放着的面具似也有着满腹心事一般,静默着。
凤三,盯上苏小川做什么?
他可不信,一个手段比之现今凤主还过之不及的人会在意贺礼和不死药的传闻。若不是这般,那他用意何在?
在凤国那边还没传来消息之前,所有的猜测都只是自揽烦绪。只是心里总是绕着这件事有些火气。翻了几圈还是有些难以入眠。
怎奈,一时心绪万千了无睡意之下反倒是惹起了咳疾。本着不想惊醒已经睡下的人,他也只好忍着。
可是,对于他来说,所有的事都能忍着,唯独这折磨了他好些年的咳嗽却总不能如他所愿,害死将已经睡下的人给惊醒了。
“王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吹燃火折子点着烛火,小川睡眼迷蒙披了件外套掌灯绕过屏风,将烛台放在桌上,走到榻边,看着蜷成一团的人,突然担心的问。
背对着她的北牧邪只是抽出一只手冲她摆着,让她休息。却是咳得难以开口。
苏小川不禁有些生气,见他固执她也不多说直接起身要去叫素和过来。哪知才起身就被拉住,手腕上那股力道里,是他极力忍着疼的难忍。
她看得出来也感受得到,因为他抓的用力,她也很疼。
小川轻叹,便随着他坐在榻边。伸手替他一下一下顺着背,她不懂医也不懂该说什么,能做的就是下意识里让他好过些而已。
“可是榻上凉?”睡前还好好的,突然就咳嗽,小川不由想到林场气候太湿润,怕是不利他的调养。
北牧邪拿帕子捂唇,忍着咳嗽忍得颈动脉凸起,忍得面色血红直到喉间好受些,才见他摇头:“岔了口气,无碍。”
“随身可带了药?”有些其他不顶用似的,小川没好气问他。顺背的动作却还是轻缓而满怀担忧的。
北牧邪点头,指了指墙边放着的随身行李箱:“箱笼里一个小医药箱,一个绿色木塞的的瓶子……”。话音没落又是一串咳嗽。
顺着他的话,小川在箱笼里翻了半天找到了那一个药瓶,坐到他身边倒了半天,瓶子里愣是没出来半颗药的模样。
“这是,几个意思?”苏小川看向突然别开眼的北牧邪,呐呐问他。
“……吃完了。”
听他似有些拘谨和无措的叙述,苏小川肺都要炸了。药没了不知道跟素和提啊,还是三岁孩子不记事吗?!
“有别的药能顶一时吗?”随手将药瓶放好,她轻叹。
北牧邪摇头:“给我倒杯水。”
看他老实喝完水,小川下定决心,一把将莫名的他扶起来走到她的大床边,指着温暖的被窝,咬牙:“你睡这里,我睡榻。”
小川本待他会矜持那么几次,哪想这厮居然只是听话的钻进被窝里,闭上眼,有些吃力的喘着。剩下站在床边一脸幽怨而不能发的苏小川凌乱在那里。
好半晌,在床榻之间来回几眼之后,她还是觉得睡床划算。二话不说也跟着钻进被窝里,倒是让北牧邪又睁开了眼,无声询问她。
小川傲娇哼了声,理所当然道:“反正又不是没跟你一张床躺过,榻太硬我怕明天腰疼。”说着自顾闭着眼哼哼着睡觉。
看着闭着眼犹自皱眉不满的人,北牧邪轻笑。被子下的手轻易越过某人的腰,借力将她揽近身前靠在她颈窝处平息着呼吸。可怀里不安分的推挤,终是让他无奈轻叹。
“我咳得身上还有些疼,你轻些。”
一句戏言,半含好笑半含欢喜。
一句纵容宠溺的无奈,越过苏小川的发顶直击她心口。听了北牧邪的话,她也当真安分下来从他怀里仰头,瞅准他的带着刀痕的下巴,脖子一伸张口就咬上去……
北牧邪埋首她颈窝里闷哼一声,感受着馨香柔软和刺疼毫无预兆的袭上下颌,疼得他浑身肌肉一僵,外带一种酥酥麻麻的错觉让他怔愣了一瞬。
听着他突如其来的闷哼和圈得她腰身很紧的力道,小川才松了牙口,冲他得意的哼笑一声:“这是没经过我同意,把我当抱枕的利息。”
北牧邪沉叹,也没松开她。只是将她抱得舒服了些,才说道:“利息讨了,就该轮到你履行职责了。”
小川点头,不就是当一晚抱枕嘛,她又不亏干嘛不答应。
哪曾想,还没从整他的窃喜中回味过来,唇上就感觉到一抹温热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