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千墨倏然勾唇,似笑非笑,一步步靠近她,促狭起的眸子,散发出一抹微光,目睹这样的眸光,安然心口猛然一颤,随着他一步步的靠近,她便一步步向后退。
突然,她的高跟鞋一崴,安然惊叫一声,以为自己就要摔下去,却在下一秒,腰身猛然被握住,被人圈入怀中。
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这一切都充斥在她心中。
美好的回忆如同慢电影一般,在她闹钟周旋不去,他的美好也随着记忆一点点拢聚,让她产生了一种,他们很好,未曾分开的错觉。
她微微恍惚,迷蒙的眸子看着他俊美的脸庞,心底似乎有一股声音在叫嚣着,触及她心中的柔软,双眼竟是红润了起来。
而这样的她,安静,脆弱,楚楚可怜,同样让苏千墨心中难过且想念。
分开六年,六年来的日日夜夜,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她这张沉静的脸。
爱,来的太不经意,他难以招架,同样也恨极了这种突然。
如果当年,他知道自己爱她,一定不会轻易让她走。
即便真是与他人苟合又如何?
他们之间无爱,各有所爱,这十分平常。
可他却介意了,也因为母亲苟芸惠的态度,而在这件事情上选择沉默。
当他得知的时候,安然已经签下离婚协议书。
时隔六年,这一切追悔莫及。
他想告诉她,他爱她,可如今在她身边,却有了另外一个男人。
得知这一切的时候,妒火将他燃烧,他甚至恨极了自己的母亲,可讨厌又如何?当年的事情,他何尝没有责任?
他想弥补,他想追求,却发现原来想要说出一个爱字太难。
对于安然而言,他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的陌生人。他们之间的过去,对她而言,更像是一场交易。
想到这些,苏千墨已经不忍再想下去,他眸子一闭,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漠然,他说,“你走吧。”
他放开她,错身与她擦肩而过。
那一瞬间,安然有些恍惚,她内心突然有股冲动,想要把他叫住,可最终,她却只能感觉他渐行渐远,最后,在夜色中淹没了身影。
他们背道而驰,凉风瑟瑟,空中添了几许哀伤的味道。
等到彼此走远,才又不舍地回头,可已经远离了原来的地方,又怎么会找到彼此的身影?
苏家。
苏千墨被送了回来,送他回来的是他的朋友——沈如风。
见到苟芸惠,沈如风十分礼貌,同时也为苏千墨喝醉的事情道歉,声称是自己没有看好他。
苟芸惠是个通透的人,自然没有说什么,反而还为此道谢,感谢沈如风能送苏千墨回家。
“您别这么说,我可就不好意思了。”沈如风笑道。
苟芸惠笑,“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的,这么晚了,还要你送回来,要不今晚就在这儿休息,别回去了?”
“不不,这怎么能行,伯母,您放心吧,我没事,这么晚了,我也不打扰您休息了,就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
苟芸惠亲自送沈如风出去,等她返回客厅的时候,正好看见苏千墨跌跌撞撞地起来。
一个不慎,台上的花瓶被撞翻,跌落在地上,既然破碎。
落地的声音十分响亮,引得在厨房忙活的佣人都跑出来。
见此情景,她们愣了愣,然后看着苟芸惠。
“你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苟芸惠走过去厉声呵斥,苏千墨喝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自从安然回来,苏千墨买醉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甚至能赶得上程可馨离开的那一年。
苏千墨显然不想理她,装作没有听见便要上楼,可他喝的太多,脚步虚浮,眼看就要摔下去,见此,老佣人迎上去要扶住他,却被他甩开。
“我自己可以走。”
“少爷,您喝多了,就让我扶您上去吧。”
“不需要!”
苏千墨酒意上脑,声音吼得越来越大声。
老佣人在苏家有那么点地位,听此一吼,整个人都愣住了,她要是继续扶吧,少爷不需要,她要是不扶吧,喝的这么多,肯定上不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