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好好看看。”苟芸惠站起来,随手抓起那报纸丢向苏千墨,正中他的脸。
苏千墨眼睛都没眨一下,双手依旧插在那兜中,显得十分淡然:“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看着苟芸惠的脸,苏千墨掀唇,几分冷然地笑:“你想听到什么答案,这孩子的确是我的,还是,这孩子不是我的?”
苟芸惠向来不喜欢程可馨,如今外界传出这么一个绯闻,事关苏家的脸面,更何况她是堂堂S市市长,怎么也要为这件事情做出合理的解决。
所以……
眼下,苟芸惠心底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是不想跟我好好说话么?”苟芸惠一叹,少了前一秒的强势,“千墨,这件事情已经成为S市最大的笑柄,你要是还想妈妈能睡个好觉的话,就希望你能跟我说句实话。”
声音中带着一丝请求,这是这么多年来,苟芸惠少有的语气,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市长妈妈可是一直都那么强势,强势得甚至要掌控他的一切。
曾经,现在,未来,也许他的一生她都要去插足,直到她身入黄土的那一天。
顿时间,苏千墨的内心变得万分复杂矛盾,他拧眉浓郁的眉头,盯着苟芸惠看了好半天,才松了口气,“我不知道。”
这个消息太突然,就连当事人的他也来不及笑话。
这六年来,他与她之间没有发生过那种关系,可是那个早晨,他在她的房间里醒来,算了下时间,时间有些吻合。
“什么叫不知道?难道做没做你自己都能不清楚吗?”苟芸惠倏地提高了声音,神色着急的很,就好似苏千墨说出不知道三个字是有多罪过。
“这件事情我自会搞清楚,你别插手了。”苏千墨淡淡道,转身要走,又突然顿下了步子,“我晚饭已经吃过了,先上去。”
这一次,苟芸惠没有再阻止他,看着他那从楼梯间渐渐远去的身影,还有那逐渐模糊的脚步声,目光变得几分深浓。
这件事情,她又岂会袖手旁观。
苏千墨进入了书房,整个人坐在沙发上,房间没有开灯,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落地玻璃投入,落在他身上,多了丝丝的落寞。
脑海中尽然是安然的身影,一颦一笑,甚至是她面对他时所带着的恨意与无奈所交杂的表情,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这件事情,她一定误会地更深吧?
因为从一开始,他便致使自己在她心中没有任何可信度,对于她而言,他就是不折不扣的混蛋,让她一直恨着,不能释怀的混蛋。
明知如此,可他也不想就此放弃,很想在她心中,再多一些,多一些的地位,再努力一下下,让所有的不可能变成可能,即便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也要咬着牙走下去。
从他选择这一条路开始,那便已经断了自己所有的后路。
最终,还是掏出手机,给她打了电话,电话拨通,一遍又一遍地响着。
那一头,她坐在落地窗前,抱着自己,手里拿着一杯红酒,仰头看着远空的月亮发呆,任由那手机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似乎知道是谁,她连一个眼角余光也舍不得给。
只是,她不接,那一头也锲而不舍地继续拨打,这一次,她终于偏开了目光,落在手机正在闪烁的屏幕上。
她没有存他的号码,屏幕上跳跃的一列数字正好是他的号码,她盯着屏幕许久,许久,伸手想要去接通,却不知道自己跟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结果是,她垂下了眼眸,给了自己一个放弃的理由,站起身,由着手机躺在地板上没有休止地响动,走出了房间。
夜,很凉。
他坚持着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只知道,在这一瞬间的天空下,他的脑子里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嘟嘟声,停了又打,打了又停,直到彼此的手机都没了电。
同一片夜空下,同样的夜晚,他们受着同样的折磨。
孤独周旋在他们的身边,享受着有彼此的空气,却又觉得对方的遥不可及,给了人连呼吸都觉得是痛苦的感觉。
一夜过去,他们一夜未眠。
绯闻依旧,甚至更加火热。
他承受不住听不到她声音的每一分每一秒,当阳光微醺,破晓而出的那一刻,即刻冲去了她的家。
他们总能遇见,似乎是缘分一直在牵引着彼此,可他们却总是在受着伤害,似乎也是因为这该死的缘分,因为太多太多的误会,所以要承受着比平常人更多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