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
“我叫魏明远。”
人与人之间的际遇可能都这么奇妙,陌生的两个人突然就相识,而且自己还可笑地想跟对方推心置腹。
“柯小柔。”我说,“没有钱,没有工作,就快没有住所的柯小柔。”
他还是保持微笑。
我接着说:“我可不认为搭讪我有什么好处。”
饭桌上的气氛被我这番话突然搞僵,魏明远没有回应我,右手又开始下意识地去转动腕表。
每个人在思考或紧张时都有专属小动作,有的人是咬嘴唇皱眉头,而有的人是摸纽扣转腕表,正如我面前的这位。
在我准备白吃白喝后大摇大摆离开时他终于再开口,“柯小姐,我不想让你误会,我想你可以到我的酒吧工作。”
我盯住他,自尊心作祟,又自觉地认为他是在向可怜人派送柴米油盐,嘴角牵动语气讽刺,“有什么好误会的,你不是想追我吗?如果再给我份工作帮我解决目前最大的问题不是正好吗?哦,对了,知道我没地方住吧,是不是你还建议我搬到你那儿去?”我提着包站起来,“魏先生,按理说你们酒吧里应该不缺这种人吧!”
我走出去。他结完帐后很快追上来,“我说了你不要误会,我没那个意思。”
我猜自卑到极点的人大概有两种状态,一是崩溃任由生活摆布最后让自己灭亡,另一种就是我这样的,明明底气不足还把身上所有的刺竖起来,最后孤独绝望而灭亡。
其实事情就算真如我想的那样,魏明远提供的那条路又有什么不妥呢?我要钱要工作要住处,还捡了个男友,多划算。可是我做不到。
他拦住我,“你听我把话说完,好吗?”
我把手抱在胸前。真奇怪,我跟他总共呆了不超过俩小时,竟然就可以进行这种类似吵架男女友的对话了。
“柯小姐,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但事情没你想得那么复杂。我招聘,你应聘,并不涉及其他利益。而且我也没有想要强迫你,要不要为我工作主动权在你。”
魏明远的话其实句句在理。我柯小柔在这二十三年里有大部分时间都处于精明冷血的状态,就算已经气急败坏,这点分辨力还是有的。他说得没错。况且如果拒绝,吃亏的只是我,他对我只是心血来潮,成或不成都算不得什么。
我跟着他回车上,勉强算是进行一场面试。最后的结果不难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