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安然露出一种罕见的羞涩表情,才上来的啤酒氤氲出的热气像是给她的脸庞织了张迷人的网。我看见她点了点头。
“你可一定得比我晚结婚,到时候我还要你当伴娘呢。”她撑着头想了想,又补充,“我看你也肯定比我结得晚,你闹的那点破事够你消化一阵子,短期内你也不方便寻花问柳。”
我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又清了清喉咙,等到石安然把口中的酒咽下去,“我有新男友了。”
石安然先是怔在座位上一动都没动,我估计她连呼吸都忽略了十几秒,然后一激动把手中的筷子一甩,脱口而出就是句脏话。
“柯小柔,你开什么非洲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不就被人甩了还有些前科吗,找到个不嫌弃我的男友也不算惊天地泣鬼神吧,你犯得着这么大反应么?”
“你听听这是什么话?柯小柔,你不知检点。”
石安然说话的方式或者思维形式这么多年我早已理解得透彻了,所以她怎么说我都行,我从来不动气。倒是她自己每次说完了良心发现似的讨好我巴结我,没完没了的。
我捧着酒杯,熬过的啤酒已经不像酒了,飘着几粒鲜红的枸杞,像足了养生茶,而我也真的把它当养生茶喝下去,一杯接一杯,肚子都喝突起来。
“柯小柔,你别喝闷酒啊,被我说生气了?”
“我什么时候因为你批斗我生过气?”我反问。
“那倒是。”她放了心,看我快把酒喝光赶紧给自己倒一杯。
“安然。”
“怎么了?”
其实我想问石安然这个年我要怎么过,我回不了家。虽说魏明远家的大门为我敞开了,可我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向他的父母解释过年都不回家这一离经叛道的行为。我也没有洒脱到把自己如何被疼爱自己的父母赶出家门的悲惨经历陈述给魏爸爸魏妈妈听,我没那个胆量去从别人的反应中去证实自己的不知检点和天理难容。
石安然伸出五个手指在我眼前晃晃,“说啊。”
“没什么,我想说这顿饭我来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