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西燕真的会山河破碎,哀鸿遍野吗?
不!
倾月努力压下心里的不安,拿着石块在墙上划着什么,心境渐渐安宁。
她入狱已经十几天,从没有人来看望,似乎所有的人一夜之间全忘了她。
倾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大哥和爹娘都不曾出现,难道他们被她连累,也被关起来了吗?
还有宝贝,为什么也没来?她相信宝贝不是那等趋炎附势的小人。
最奇怪的是,连狱卒也不和她说一个字,像哑巴一样,送饭的时候,直接把饭丢在牢门口,也不管倾月吃不吃。
那些饭,没有一餐不是馊的,没有一餐不夹杂着沙土。
倾月从最开始的厌恶,到如今的坦然吃完,她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她选择性的忘记那些不堪的过往,她整夜整夜的失眠,大把大把的掉头发,没有人和她说话,牢中的岁月寂寞得让人抓狂。
她和自己说话,和老鼠蟑螂说话,和蚂蚁苍蝇说话,不停的回忆过去,只有如此,她才能保持清醒,不被这无形的折磨击垮。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但也能想象得到,一定是蓬头垢面,丑陋不堪。
她怕自己忘记了不该忘记的人,不停的在墙上写他们的名字,外公,妈妈,李茉,水倾云,娘亲,爹爹,金宝贝,珍珠,阿木……
到最后,墙上只剩一个名字——阿木。
想起他曾说过他不会娶妻,也不会生子。
当时那么难过,如今却觉得庆幸,即便她死了,他也不会难过。
“呵,阿木——”
她看着墙上刚划出的那两个字,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又写了他的名字,身后响起重物落地的声响,倾月奇怪的回头看去,几个狱卒摔落在她的牢门前,口吐鲜血,似乎受了重伤。
一双修长有力的腿出现在门口,熟悉的冰冷气息扑面而来,她慌乱的用脏污的袖子擦了擦脸,才抬头朝来人扬唇一笑,“嗨,阿木。”
她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很丑,因为她清楚的在他冰冷无波的眸中,看到一丝震惊一闪而过。
她望着他,他亦望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倾月移开目光,让凌乱的长发遮住丑陋憔悴的脸。
透过长发的空隙,她看见那双长腿,转了个身,大步离开。
倾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多的是难过和绝望。
她知道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她不敢奢求阿木有所不同。
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很快,一切归于平静,空中划过一道寒光,摔落在门口的那几个狱卒,胸口出现一道巨大刀伤,直穿透后背,眨眼间,全都一命呜呼。
“哐当”一声,牢门被刀气劈成两半。
倾月看着阿木的长腿迈进牢中,她看见他在她面前停下脚步,她安静的等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阿木屈下长腿,跪坐在她身侧,伸开双手,轻轻拥她入怀,倾月安静的依偎在他怀中。
岁月仿佛静止了,忐忑的心瞬间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