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染看到这里,又将那账簿往前翻了,再略过一眼,才把账簿移到杜若面前,指着那账簿上的数字,对杜若道,“这账簿上的数字大多应该都是真的。”
杜若不解。
君墨染指着那些卖出酒的数字,对杜若道,“这数字有些小,大概也就是一斗的样子,喝不醉人的,更别说是宴请宾客了,这数字太小,所挣的银两更不多,本不必再写了,但是那个时候这酒铺就已经开始艰难起来了,分厘必争,所以还是给记上了,只是不大好意思再写上是何人来买,因何来买酒了。所以才未曾计量,而后面好长一段的账簿就这么延续了这个风格,到真的做了一笔大生意的时候,感觉是不能厚此薄彼了,如果突然写上了事从何来,感觉就不对了。所以就此看来,其实。账房先生应该是个又好面子又有骨气的文人,原来的主子也应该是这个性格,孙子有云,‘夫将者,国之辅也。辅周则国必强,辅隙则国必弱’账房先生就像是将,透过他也能看出他原来的主子是什么样的,如果他们的性格完全违背了,那掌事的主子完全可以换下他这个账房……”
杜若对君墨染的解释,惊的说不出话来。她明明在与他说经商之道,她好歹还有跟着陆尘语学过好一段时间的经商之道,还有陆尘语的那本《商论》,刚才他说让她跟他说说的时候,杜若其实抱着的想法就是,“你懂这些事情吗……”
没想到,他居然还真懂。而且还是拿着军事的方法在考虑这经商的事情,但是他的思维和逻辑确实碾压了杜若好几层,杜若只是借着陆尘语的《商论》知道了可能会有些账房和伙计会做了这样子的假账,她还有些高兴,自己终于遇到了这样子的状况可以处理了,却没想到君墨染比她看得更透彻。
“等等……等等,不必再说了。”杜若连忙打断他,不想他再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从他后面的话听了去,他越像是在分析了这家酒铺的原主人是什么形象,而他好像是不知道的样子,但是杜若知道,那就是陆尘语。而且陆尘语确实也就是他所言之中的,又好面子,又有骨气的文人,杜若不想再提,便就让他打住,又说了一句,“你说些这个,其实也没有什么用的啊。”
“如何没用?”君墨染反问道。
“这是在经商,又不是在打仗。”
“商场如战场,选伙计选账房就像是在调兵遣将,别的什么卖东西我不懂,可是这些我却敢毫不犹豫的说,在此方面我算是一精,我与你说,如果你真要接下这铺子,你就接下吧,就铺子里的人来说,一个人都不许换。”
“啊?”杜若虽然没做换了铺子里的人的准备,因为她也知道这铺子里的人都是原来主人留下的,至少是经过了陆尘语的认可的,是信得过的人,所以也就准备留着了,但是除了这个理由之外,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君墨染就这么对她说了,让她店里的人“一个人都不许换了”。
“原主人不在,店铺里的人都还撑着这个铺子,还记了账,营了业,不私自把铺子转让了卖了,他们当属忠义之人,而且大家应该共事那么久,也算是团结,虽然每日里只有些许的收入,却也能够想了办法,拉到一笔大生意,当属智慧之徒,如果你有了这些人在铺子里做事,不说九分,只说七八分都是会成功的,就算不成功了,不管怎样还是有很大的益处的。”
杜若听了君墨染的话,点了点头。大概也就只懂了一句,“把他们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