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呼延心头忽而多出一股莫名的古怪感,似是冥冥中有神目,冷漠而高高在上,却能洞悉细微,透查万千变化,不止肉身被看得通透,仿佛连自家忽而转动念头,亦会被看得一清二楚,他一应深藏的秘密,在这无所不观的神目之下,好似无所遁形,毫无隐秘可言。
这未免太过恐怖,饶是他呼延胆大至极,此时亦冷汗如雨,心悸惊恐莫名,也终是难免心生恐惧了。
他不知自家这许多秘密,究竟被这圣人神通看透了多少,又还能保住多少秘密,一念及此,他心里顿时变得极不踏实,惴惴不安。
好似漫长煎熬,其实无非一瞬之间,这圣威与洞察便已潮水般退去,宛若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独留下几近虚脱的十人,尤其那实力最弱的王恒,险些跪立不住,瘫倒在地了。
“你等十人,皆是道中精锐英杰,后辈楷模!此番得胜,需戒骄戒躁,再接再励!接赏!”
忽而听得高亢之声在殿堂中尖锐响起,如若金铁交鸣,尖锐刺耳,与呼延预想的圣祖之声大相径庭,终是让他忍不住又抬头瞥了一眼,忽而愕然呆怔。
原来不知何时,那龙椅之侧已然多出一个瘦高身影,头戴高冠身披锦衣,面白肤细,自是在挺身昂首,庄重高唱。这人却也是神境修为,长袖挥舞便已甩出九道黑影,如若暗器般倏然电射向跪倒众人,倏动倏静,电光火石间,这九样物件儿便已稳稳落在众人脚下。
除却呼延,其余九人面前,分列着诸般利器,或是拳套或是利刺,或是长枪或是重斧,或是软鞭或是匕首,或是宝剑或是大刀,俱是九人相应的兵刃,在地上熠熠生辉,尤为诱人。
“此乃神兵之胚,尔等定要好生爱护,日日以血脉温养,便可成就相伴终生的利器神兵!日后与尔一道扬名天下!”又是那尖锐之声,高唱刺耳。
“多谢圣祖抬爱厚赠!”
得了神兵馈赠,众人自是欣喜,齐喝道谢之后,这才相继拿起自家神兵,细细打量、温柔爱抚,均是喜爱非常。
“既已领得馈赠,便可自行退下吧!”
“是!”
听得遣退之言,一众九人自是不敢违逆,恭敬齐喝应诺,便自一道起身退了出去,待望向那依旧跪在台下的呼延,不由得露出艳羡、嫉妒的目光。
这魁首之位自是非同寻常,连赏赐都尤为珍贵,乃是一粒一掌神境血丹,食之可悟神境玄妙,那晋升神境的成算自是激增。若是拿去黑市贩卖,单这一粒一掌神境血丹,少说也值百斤四肢神境血肉,却还是有价无市的稀罕物。
更何况此番魁首异主,借着赏赐血丹之时,圣祖要与这刀魔门真传大弟子说些私密话,亦在众人意料之中。
待得九人出了殿门,那器魔道祖终是轻启薄唇,传出厚重、淡漠之声。
“真月,你也下去吧!”
那龙椅斜侧伫立的瘦高之人闻言一怔,继而恭谨躬身,应诺一声便自无声行下高台,待得行到呼延身侧,他那锐利一瞥,杀机乍现即消,阴寒得直叫呼延心惊胆战。
这边厢呼延犹自惊魂未定,这名为真月之人却已悄然出了大殿,兀自轻巧将殿门合得严实,那高台龙椅上的器魔道祖,这时节倏然睁目,厉电般盯向呼延,猛然厉声喝问。
“你可知这道比乃是人祖传下来的规矩,道中大比之前有长辈训话,更是尤为庄重之事,你刀魔门来迟不说,还敢顶撞训话长辈,可谓罪不可赦!你身为刀魔门真传大弟子,却带头作乱,更是罪加一等!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