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酒菜,可谓许员外此生吃得最艰难的一次,食如嚼蜡,战战兢兢。
呼延倒是如常,面上不露喜怒,随意吃喝,倒像是心头琢磨着何事,又似品味着这酒家招牌的好酒好菜,满桌子菜皆俱下去半盘子,这才含笑道:“难怪这酒家如此热闹,酒菜皆尽味道不错。”[]
这是有意提起话头,是句寒暄话了,许员外闻言立时正襟危坐,陪笑道:“是是是!大人所言极是,平日里小的也爱来此盘桓,总要点几盘下酒好菜,来一壶好酒与朋友畅饮做聊,便觉着这日子极是舒坦!”
“闲话一说,便来谈事吧!”
呼延也是个爽快性子,懒得与他绕来绕去,径直开门见山道:“我近日便要踏入神境,却不欲再行寄人篱下,已然与器魔道祖商量妥当,待得踏入神境之后,便要自刀魔门净身出户,继而自立门户,开山立派自尊神主!”
“这!”
此言一出,许员外惊愕呆滞,连肉食自嘴边滑落,污了他锦衣亦是无从留意了。只因这消息如若惊雷,实在太过出人意表,若是此时透露给宝阁贩卖,定是天价的消息,便这般轻飘飘被呼延说出,继而轻飘飘落入许员外之耳,实在震惊得许员外许久回不过神来。
“呵呵……呵呵……不知大人……这等机密大事,何需与小的说道?”许员外与那呼延双目一撞,浑身一个激灵,立时清醒过来,继而讪笑道:“这般大事,小的无从帮衬,还望大人恕罪!对了!还请大人放心,小的定会关好自家嘴巴,却是断断不会多嘴!不对!小的记性极差,听过便忘!此时早已忘了!”
“唔?”呼延闻言蹙眉,似是思忖片刻,忽而随意问道:“那嗜魔道魁首胡一刀,离去多久了?”
“千年零一个月……”
许员外此时心不在焉,闻言自是不假思索,随口回应后才倏然惊容,面色瞬息惨白,轰隆隆已然双膝跪倒,朝呼延叩首不迭,惨呼道:“小的罪该万死!小的罪该万死!只因小的似晕未晕,并非有意打探大人之事,还望恕罪!还望大人恕罪啊!”
“起来说话!”
呼延蹙眉沉喝,冷冷望着那许员外战战兢兢起身,小心翼翼揣测着呼延喜怒,他便自淡然道:“这些事情,你已然知晓,自然难逃干系!为今你面前,仅有两条路,一是吃饱了这一顿,我便送你上路,总不至于让你做个饿死鬼便是!”
言语声淡淡而落,可到得许员外耳中,却如若惊天霹雳,那才拾起的箸子啪啦落地,如闻噩耗。
呼延见他惊骇失魂,也不多言,兀自悠然夹菜,送入嘴中,继而小饮美酒,慢慢品味,自是不慌不忙。
“呵呵……大人莫要与小的开这等玩笑,小的可担待不起啊……”
许员外讪笑打了个哈哈,自是想要调剂这肃杀气氛,可呼延瞥了他一眼,他那讪笑便又僵住,继而沉默许久,强自笑道:“还请大人告知,这第二条路……”
“这第二条路,说来却也简单,若是做得好,便是双赢。”
呼延慢慢饮了口酒,待得许员外凝神静听,他这才目光烁烁望去,“我要你……臣服于我!”
“臣服!”
许员外倏然惊容,自是晓得呼延之意,这臣服二字说来轻巧,却是等若让他卖身、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