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回家呀?兄弟,家同叔不想你呀?”李莫堂问。
“呵呵,回家有啥意思?没房没车的,媳妇儿也娶不上,回家还不够丢人现眼的!”梁博说。
“呵呵,那是缘分没到吧,兄弟,不要灰心,回家让媒人给你多介绍几个就是了!”李莫堂笑着对梁博说。
“哥哥啊,你当我是你当乡长呀,我一个穷打工的,谁愿意跟着我受罪?”梁博不满地说。
“哈哈,哥哥也没有娶媳妇儿呢!咱俩一样!”李莫堂说。
“一样个屁!哥哥,我能跟你比吗?听说你是官场情场都得意呀!”
“哈哈,不要听别人胡说,兄弟,咱们都一样!”李莫堂笑着说。
我和李莫堂走出去,春天的风干燥又狂躁,它们呼呼刮个不停。
跟主体的几个人像几只蚂蚁一样在楼顶跑来跑去,土建工人浇筑完毕后,他们就跑过去绑着线管,我看到李天路,他的衣服被春天的狂风刮得高高鼓起,像是一个装满了粮食的口袋。
他穿着一件过膝的大褂子,腰间用一根白色的电话线扎着,嘴里好像叼着一根劣质的香烟,他跑过来跑过去,在一个二十来岁小带班的呼喝下忙得不亦乐乎。
那个小带班头带安全帽,嘴里也叼着香烟,他仿佛像一个无所不知的学者,对着李天路和几个工人呼来喝去,他吐了一口浓重的痰,他对着李天路骂道:“李天路,你他妈的缺心眼子吗?那根管子能绑在那里吗?我刚才是不是跟你们画过印子了?你眼是不是瞎了?你他妈的,吃的不少,干不了个毛屌活儿!”
李天路脸上挤着笑,嘴里应着:“是,是,刚才没看到呀,马上重新绑过!”
我跟着李莫堂走上楼顶,楼层的风呼呼作响,只想把我刮跑。
李天路把那根电线管上的绑丝解开,他拿着管子准备重新绑过,这时塔吊上的一罐水泥从下面升了上来,塔吊司机打着呵欠,仿佛没睡醒,仿佛酒意未退,那水泥罐朝着李天路甩去!
李天路却茫然不觉,那个小带班对着李天路喊道:“李天路,李天路!”
李天路扭头满脸笑意地看着小带班说:“又怎么了,您说话!”
水泥罐看似慢慢悠悠地甩了过来,李天路突然感到有一股巨大的压迫感正在袭来,等他看到水泥罐的时候已经躲闪不及,李莫堂和我的九阳性气像两股咆哮的风准备把李天路弄到一边儿。
水泥罐巨大的力量无视我们的性气,李天路飞了起来,他像断了线一头栽了下去的风筝从十六楼摔了下去。
塔吊工人还在打盹儿,小带班扔去手中的香烟,嘴里狠狠骂了句“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