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涛和父母一走,肖彩花便扯着李敏,把她拖进屋中,并且“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了。
“娃她妈,你这是怎么了,把我关在外面是怎么回事?”李念先拍门道。
“你这死老头子,平时就是你娇惯着她,护着她惹的祸!等我教训好了女儿,再来教训你。现在,你就好好在外边给我呆着吧,我什么时候教训好女儿,喊你再进来,还有,你不准去串门啊,如果我叫你的时候你不在,你晓锅儿是铁铸的!”肖彩花没好气地说。
“好吧好吧!我听你的,乖乖听你教训孩子。”陈念先在门外软软地说,“不过女儿大了,我劝你还是好好和她说,不要乱来啊。”
“怎么教训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教我。”肖彩花便转身,对着女儿,厉声道:“跪下!”
跪下就跪下嘛,李敏双脚一软,便乖乖跪了下去,却问了句令肖彩花啼笑皆非的话:“妈妈,我老觉得奇怪,为什么人前你听爸爸的,在人后,爸爸却那样怕你?”
“我还没问你你倒问起我来了?”肖彩花气冲冲地说,“说,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不就是看外婆回来和林海涛一路吗?”李敏嘀咕道,“有什么大不了的?”
“看看,你这态度!这是大事嘞,你妈我和你一样不识字,但你姥爷从小就教育我,女子最重要的是名节,女子无才便有德,要懂得注意自己一言一行。”肖彩花愤愤道,“我先不说你和他究竟做了什么,就你们这事,搞得全村全县的人都知道了,以后你让我怎样做人,人家谁还愿意娶你?”
没人娶我就嫁林海涛得了,李敏在心里说,可没敢说出口,只好低着头跪着不说话。
见李敏不抵嘴,肖彩花心里好过一些,以为女儿有所触动了,便继续说:“当年我就是……”蓦然发觉说漏了嘴,便顿住不说了。
“妈妈,当年你和我爹爹是不是象我和林海涛这样?”李敏嘻嘻笑了起来。
肖彩花马上一巴掌掴了过去,“你这鬼丫头,正事做不了,歪三斜事的事倒是想得多。”但她在心里不得不有些微妙的感觉,女儿太聪明了,“算了,我就告诉你吧,你爹当年就是约我去赶庙会,最后我不得不跟了他。”
“妈妈,这么说你是后悔了吗?”李敏抬起头,盯着母亲,母亲长得很美,虽然天天上山做农活,依然皮肤白皙细腻,不细看,还看不出脸上的鱼尾纹,其他和她年龄的妇女都是皱纹丛生了,好像那太阳对她格外开恩似的,晒不黑她,也摧不老她。
看着女儿盯着看自己,肖彩花居然露出羞涩的脸色,“当年我可是三村四码头公认的美女,县官的儿子已经定了娶我做填房,就是被你爹甜言蜜语,哄到你们李家了。那时候,他就像林海涛一样,读了点书,人嘛,也还长得帅气……”
肖彩花的脸色更红了,幽幽道:“那时候以为这就是幸福,我们……哎,你不知道,以前李家是多么贫穷,你爹也没多少力气,又没算计,我在李家,什么粗活重活都做了,才奔成现在的样子。英子啊,妈妈的苦,你也能看得到,妈妈实在不想你象妈妈这样,妈妈是为你好啊!”肖彩花最后语重心长地说。
难怪爹爹这样怕妈妈,原来是觉得亏欠妈妈,李敏想,便说:“妈妈,爹爹虽然没有给你那些大官少爷给的物质享受,但他一心对你,处处让着你,再说我们家现在衣食无忧,在村里也算中等人家,我看我们家这生活就很好啊!”
“我也没说你爹不好。”肖彩花沉吟道,然后突然加重语气说,“但是,既然能够过更好的日子,为什么不呢?本来嘛,我们都是默许林家亲事了的,但林海涛却这样气人,本来他们家条件就比我们差,还要在学校东逗一个,西惹一个,好像我们李家姑娘倒配不上他?不管怎样,从今以后,你不得和林海涛再有任何来往,好好呆在家中。”
“不!妈!你不能这样自私!”李敏大声抗议道,“我相信,小林哥不是那样的人。”
“我自私?我是为你着想!他是不是那样的人,不是我一个人说的,是很多人看到了的,连人家付小美都亲眼看到他和吴二嫂关在小黑屋,你说他们会干啥子?”肖彩花沉声道,“他把我们李家当什么人看了待了?”
“妈,我了解过了,小林哥是为了帮助她的同学,那些事情有时间我再详细给你说,你相信我好啦。”
“我相信你?你这个瓜女娃。只有你才会相信一个花心男娃儿。”肖彩花气冲冲地说,“还有,公社的许乡长看上了你,他女人要死了,死了后就来提亲,你从此好好给我呆在家里,等着做许乡长的婆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