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一听,差点就昏了,“妈,你是疯了吧,人家婆娘还没死,你就先把自家姑娘许给人家,天底下哪有你这样折阴功的。你这样想,不光我恨你,老天也会惩罚你的!”
“我宁愿让你恨我,也不要你以后后悔!现在,你先给我‘跪破碗’,好好给我反省清楚,想清楚了再吃饭!”“跪破碗”是当地处罚孩子的一种刑法,肖彩花冷着脸,从厨房取出几个四个土碗来,一个放在地上,倒扣过来,要她用膝盖跪在上面,一个顶在李敏头上,两个让她把手伸直,平平地端在手上,碗不准落下。说是“跪破碗”,其实也多半跪的好碗。
“娃她妈,你不能这样折磨娃儿啊!”李念先在门外听到让李敏“跪破碗”,心疼了,死劲拍打着门,“娃儿去不过就是大白天和男娃儿走一路,你不要看得太严重了,这年头已经不像我们那年头了,大家的思想已经开放得多了,你不要再抱着老封建思想好不好?还有林海涛和其他女娃儿的事,你只是听别人说,又没亲眼看到,怎么就断定是真的?孩子走了大半天的路,你让她先吃饭好不好?”李念先苦口婆心地劝说。
“哼,你是你这做老的纵容孩子,才做出这样的事情,败坏门风,你不嫌丢脸我还嫌呢!”
肖彩花挪了张凳子,横坐在李敏面前,只见她鼓着腮帮,脸憋得通红,双手不住发抖,还是强撑着端着碗,一声不吭。
肖彩花看着也有些可怜,但还是硬着心肠道:“小敏,饿了吗?你只要答应妈妈不和林海涛来往,我就放了你。”
李敏不敢说话,一说话碗就会掉下来,但她倔强的眼神告诉肖彩花:不!我不答应!
好!算你狠!肖彩花想,却笑着说:“我女儿看来是真的长大了,儿大不由娘啊。你如果不答应,今晚不但是你,全家人都不准吃饭,你爹也不要进来了,就在外面给我守门吧。”
妈,我鄙视你!李敏在心里说,双手不住地发抖,脚也发酸发涨,再坚持了一会,终于两眼翻白,身子一歪,昏倒在地,头上的手上的碗掉到地上,还好那土碗坚实,又是土质的地,那碗并没打破。
“李敏!”肖彩花和丈夫同时喊道,李念先在门外听到女儿倒地声,再也顾不得了,抬脚就把门踢开,冲了进来,在肖彩花刚刚从凳子上站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把女儿抱在怀里。
“李敏!李敏!”李念先抱着女儿,大声呼唤。
“李敏,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妈妈啊!”肖彩花见女儿昏迷不醒,也慌了起来,抱着女儿的头,就用力摇晃着,还不断地掐着人中。
许久,许久,李敏才悠悠醒转,“爹爹,没事的,我只是饿的。”
“快端饭来!”李念先吩咐道,“还有,把酸汤也端过来。”
“没事了,爹爹,我自己来吧。”李敏从父亲怀中挣起身来。
见女儿没事了,肖彩花又恢复了威严的样子,“吃饭可以,但从今天开始,你不准迈出李家大门一步,要不,不是我打断你的脚,”她望着李敏,“就是我打断自家和腿,你各人看着办吧!”
正在这时,门敲响了,林海涛父子走了进来,看到他们,肖彩花把脸偏向一边。
“大叔婶婶,你们就不要责罚李敏了,都是我儿子不好,现在,我把他带来,让他给你们讲清楚他在学校的所作所为,任你们责罚。”林源泉把儿子推到李念先面前。
“哟,他大伯,你儿子做什么事情我们管不着,我们管自家姑娘嘛,好象也不关你们的事。”肖彩花心里不喜,不禁调侃道。
李念先瞪了妻子一眼,急忙招呼他们坐下,林海涛没法,只好把吴琼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当然省略了一些花哨的细节。
林源泉已经知道儿子所做的事,没有什么感觉,而李念先特别是肖彩花夫妇,听到林海涛居然是办这些大人都未必能办好的事,不禁对他刮目相看了,李敏更是在心里崇拜得不行,肖彩花也知道许乡长提亲那事,始终不着调,最后还是默认了林海涛和李敏继续来往。
在送他们父子出门的时候,李念先把林源泉拉到一边,低声说:“大哥呀,你看我们两家这个事……”
林源泉明白,他有点惭愧地说:“兄弟,是我不好,没考虑周到,过段时间,看个好日子,我请人上门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