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将报纸掷之于板凳。原因有二:做父母的都特别忌讳子女有个如此**的绰号,那次罗毅在楼下叫阿呆,直接被我妈骂走了,书香门第嘛;第二就是如今俨然新闻世家了,怎么一出道就整这么二的“笔名”呢?不说起个鲁迅、莫言之类流芳千古的,起码弄个文艺点的吧,老爷子当年好歹整出个“山木子”作笔名啊……
然后是我妈,不断接到本县、麒麟城、柳州等地亲戚打来的贺喜电话:少年有为啊、才华横溢啊、神童啊……神童妈一嘴忧郁的语气谦让道:“哪里哪里,唉……人家个个备战高考,他反而去发表文章,以后考不上大学,我看他怎么写自己。”电话那边统一用大锤拍马屁:“哎哟!阿车这才华,你说考不上大学,那还有谁能上啊?北京上海的一本他随便挑!”
最后是学校,臧老师真真是我恩师不假(其实当年我的总分根本不该进尖子班,是他向校长保荐我的),看见我弃包从文,很是欣慰:这小子总算没枉费他的栽培。是该找个机会表扬一下,就利用他是学校办公室主任在升旗仪式领导讲话的机会上不点名的表扬了我的行为。国旗下的队伍里甚至出现了小小的骚动,文艺青少年们似乎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但我们班的队伍里出现了“马屁文章的巅峰之作”的嘲讽,毕竟知根知底,这包子仔怎么瞬间就完美转型成文学青年了呢,你让我们脸往哪割?
那晚正好是修语文,臧老师好像故意不测验。于是班里的文艺青年或明或暗开始创作自己的“马屁文章”,彷佛能给高考加分似的。不就拍马屁吗?谁不会?什么“桂中日报给了我新生”都出来了。
等了几个星期,才子们投到报社的泥牛没一只能浮上来的。反倒是高二一个学理科的小妹妹发了篇清新散文,轮到哥子们怀才不遇了,一个性情坦率的直接对我说:“我文笔不比你差啊。怎么就你逢写必登呢?”
我说:“可能你没有真情实感吧。”
他冷笑:“应该是我没有赚钱赚稿费的动力吧。”真心是一语中的让我无地自容。
后来我竟一发不可收拾,在高考前夕已经陆续发表了10多篇量大质优的作品在报纸上。于是我又被臧老师请到阳台去谈心:“我说大才子,我们都知道你的厉害了,你是我从教20年来未见的生意天才和文学奇才。但是,现在离高考还有一个月了,孰轻孰重?我知道你即便不参加高考,也会很有前途的。但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就该在什么庙念什么经,麻烦你把心收回来,认真备考一下,行吗?”
我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好吧,老师您放心,我一定考个本科给大家看看!”
这一系列商业实践活动、文学探究活动并没有拯救我的高考分数,可能是我答题也爱斟词酌句了,以下是我的高考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