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亲便有了些担当,方宝章已不再是从前那个缩头缩尾的窝囊少年,闻听此言,翻着白眼就跟方郑氏吵开了,说这银子是琰表哥给我的,凭什么你都给了大哥去?方郑氏料不着小儿子忽然变得强硬起来,又气又急,一巴掌甩过去,方宝章负气掉头就走,母子俩好些天不说话。
方郑氏恼恨之下,却认为是冯月娇撺掇方宝章跟她要银子,找个事由把冯月娇一顿臭骂,冯月娇自嫁给宝章之后,被方郑氏收拾得服服帖帖,挨骂受气也不敢做声,方宝章又不在家,她唯有独自躲着哭。
方宝婵也觉得宝章对月娇太上心了,这不是好事,便给方郑氏出了一计,从家里这些个丫头中挑出两个姿色最好的给宝章做通房,与月娇分宠,省得宝章样样都听月娇的。
那冯月娇却也不是真傻,她早掌握得宝章的心思,待宝章回来,她可怜兮兮地在宝章面前一番哭诉表白,宝章便全信她的了,别说是通房丫头,连只雌猫进他房里都给踢出去!对于劝他收纳通房的母亲和姐姐,更是没有好脸色!
这一来,又把方郑氏气得够呛。
几日后龚子杰再次来到方宅,终于惹出大事,这惹事的是龚子杰,而细究起来,真正的罪魁祸首应该说是方宝婵。
方宝婵先以五千两银子与龚子杰和离,之后又舍不得儿子,再次陷入龚子杰的情网,动了情就被他利用,这一年之内,方宝婵前前后后为龚子杰花掉不下一万两五千两银子,这些银子都是她每次哭着求着从方郑氏手上拿走的。
自从两个人和好,龚子杰时常带着儿子来方宅与方宝婵同住,虽然瘸了一条腿,他却会善加保养,又极懂得着装打扮,依然是那副俊俏风流模样,见人三分笑,态度较之前更加谦逊知礼,方郑氏劝过女儿几次无用,也就由着他了,只道龚子杰再怎么样都是外孙的父亲,女儿如今也还没有说上合心意的亲事,没必要这么快就撕破脸皮。
谁知那龚子杰在方宅住惯之后,竟是端起架子来,出入自由,俨然又成了方家娇客姑爷,丫头家丁若是不尊重,还被方宝婵打骂。
龚子杰便越发放肆起来,劣性不改,调戏方宅丫环是家常事,竟然对方家少奶奶冯月娇也出言撩拔,还动手动脚,此次他就是在后花园堵住了正在散步的冯月娇,害得冯月娇落荒而逃,慌乱中被石坎拌住,重重摔倒在地,腹中胎儿就此没了。
宝章得了消息赶回到家,听完婢女哭述,又见冯月娇失去胎儿昏迷不醒的惨状,即便是个泥人也有三分性子,何况宝章心底还压抑着层层愤懑怨怒,当下从院子里烧水的小灶间抄起一把削柴火的柴刀,发了疯般跑到方宝婵院子里,瞧见龚子杰和方宝婵带着儿子坐在厅上吃着果子说说笑笑,方宝章也不发话,上前举刀就砍,方宝婵大惊失色,心想宝章自来肯听她这个姐姐的话,便一边喊宝章住手,边去挡住龚子杰,结果头上肩上挨了两刀,鲜血淋漓,龚子杰见状,护着儿子赶紧逃命,方郑氏闻讯赶来,指着方宝章大骂,越发激怒了宝章,竟是连方郑氏也不放过,一刀背下去,正对额头,方郑氏当场就晕了。
也幸好方宝章只是个弱书生没多少力气,方宝婵被砍的两刀并不深,但也够她养几个月的,而方郑氏是被刀背敲中的,头上肿起一道青痕,流血不多,醒过来她还记得叮嘱任妈妈:严禁走漏消息,若是让外人知道宝章以下犯上,举刀弑母,他会被问罪!这辈子再无前程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