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是谁,出生如何,境遇多苦,这些,都和我没关系,只是,你是我救回来的,现在看到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真是叫我寒透了心。”
女又想起自己方才才被眼前的男子一句话感动的心情现在一丝不剩,说起来,女又觉得自己才是真的可怜,一心喜欢的人丝毫不将自己放在心上,如今好不容易救了个素不相识的路人,好不容易救活了现在他说自己真不该救他,真是讽刺。
苏正文忽然站起,女又没有抬头看他,他抓住了女又的手,一语不发的,二人在山路上继续找着,女又看着他专注不语的神情,心乱如麻,现在女又只想知道:你到底是谁?
终于,在一处亮光出,二人找到了一座矮矮的坟茔,没有墓碑,只有一只看似像白幡的旗子,苏正文走过去,噗通一声跪下,女又惊呆了,问:“你不会以为这里面是仲里吧?”
苏正文道:“不是他,还能有谁?”女又心里却不觉得,因为这坟似乎是座荒坟,伯桑也没说这一定就是仲里,想不明白为何正文就认定了这就是仲里,女又始终觉得,他似乎太过悲观。
看他堂堂男子居然给一个十来岁的书童下跪,女又心里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却是满身的奇怪,心里充满了悲观,似乎,不分原由的,只是在倾诉着什么。女又正想说什么,苏正文却道:“初见你时,你只是九岁稚童,言语磕巴,四肢不灵,我道天道不公,路有痴乞儿,夜有入家贼,仲里,你道战乱祸害了你全家,瘟疫肆虐,跌沛流离,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战乱,祸害了我全家,人心惶惶,颠沛流离。”
女又想起那个只会哭鼻子的小书童不免也悲伤起来,蹲下劝慰正文道:“仲里有生之年,能有人惜他护他,乃毕生大幸,无怨无悔,正文你无需太过介怀。”
“我爹曾说过,战争,是为了让百姓更好的生活下去,可是,我看到的战争,却是……”苏正文说不下去了,叹了一声,道:“仲里,你我有缘,你肝脑为我,我无以为报,在此叩首三声,愿你孤魂早去,得道升仙。”说罢,苏正文真的叩了三个响头,听苏正文的谈吐,想必也是官宦之家懂礼之人,她大为不解,忍不住问:“他不过是你的一个小书童,何至于你如此为他?”
“又儿,我不过是你萍水相逢的一个路人,那你何至于如此为我?”苏正文抬起头,额头上已经磕出一块淤青,浅浅的,不过女又看得甚是清楚,女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苏正文,心跳变快了起来,苏正文双手握着女又的手,两个人相扶相搀都站了起来。
苏正文道:“答不上来了吧,肯不惜回报一心付出,不外乎,只因情义二字,你说是也不是?”女又不说话继续看着苏正文,苏正文继续道:“仲里于我有义,你于我……”
“我于你什么?”女又问。
“你说得不错,我的命是你救的,人只会死一次,绝不会再有第二次,你我都不知道彼此的过往,所以在未来空闲的时间里交换自己的故事,又儿,你说你曾经在咸阳呆过一段时日,那现在,我决定不再逃避,你愿不愿和我回到咸阳,陪我一起面对我应该承受的使命。”
“对呀,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女又忽然想起了金羽说过自己的使命,是保卫南疆,蹉跎了许多岁月,如今该不该回到故土去履行自己的使命呢?此时苏正文恳切的看着女又,和煦的春风下,日光渐渐暖了起来,女又看着苏正文,坚定道:“我们一起回去么?”
“嗯!”
“好,我陪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