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一直都在催促秦府快点酿造天上酒,只是苦于隐疾的原因,没有告诉秦府究竟为什么要喝这酒。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欲速则不达,慢工出细活。就让秦府慢慢去酿吧。对了,朕现在想喝酒,传御膳房将郎酒取来。”
小太监马上就去传话了。
没过多久,御膳房的王公公便亲自引着几个小太监,将装在玉壶里的郎酒端了上来,同时还别有用心配了几个佐酒的小菜。
赵构也不想坐直身子,就直接躺在了三屏风椅子上,让王公公将酒食放在前面的茶几上。他端起酒杯,先小喝了一口,然后慢条斯理的向王公公问了道:“秦府的天上酒可有什么进展吗?”
王公公因为想到自己收了一坛子天上酒,听到这问话,顿时有一些心虚了。不过与此同时,他也记得了韩元清委托的事情,于是笑呵呵的说了道:“秦府说了,下个月怕是就会出一坛子来的。”
赵构点了点头,说道:“甚好,若是出了,立刻便要进来。”
王公公连忙应了道:“奴才记得了。”
赵构喝了两杯酒,心情渐渐好了起来。这时,王公公才又说道:“官家,今日奴才去秦府办酒,正好便与听到秦府的判官韩元清在议论一件事呢。”
赵构本来闲其无聊,便问了道:“哦,什么事,可是关于酿酒的事?”他虽然听说过韩元清这个人,只知道这个人是秦朗府上管事的人,就连那酿酒的事情便是韩元清在执掌,可见这酒的工艺这个韩元清还是很拿手的。
王公公说道:“呃,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那韩元清不过是一个酿酒的人,虽然以前在襄阳府带过兵,但是并没有什么大志向。他对奴才说,最近之所以酿酒酿的少,只是因为心神不宁,所以才有所延误。”
赵构问道:“哦,是什么事呢?”
王公公于是就将韩元清与秦朗谈论陕西危急的事情,并且还上了一道折子陈述意见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并且还添油加醋、绘声绘色了一番,将韩元清与秦朗推向了爱国忧民的形象上来。最后,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韩元清也是一时脑热,想为圣上排忧解难。可是后来,又听人说,他不过是一个小小判官竟敢议论朝政,所以让其很是担心,生怕那些意见会触怒了圣上,因此整日心神不宁。”
赵构现在一听到陕西的事情就心烦,他叹了一口气,闷声闷气的喝了一杯。不过一杯酒下肚,他忽然又醒悟了过来,这韩元清央求秦朗上奏的折子是解决问题的意见,既然是解决问题,自己干嘛要心烦呢?
于是他立刻坐直了身子,问道:“那折子现在何处?”
王公公连忙向一旁服侍赵构的小太监使了一个眼神,那小太监马上应了道:“折子应该就在书桌上。奴才去拿?”
赵构挥了挥手,说道:“去吧去吧,拿给朕看看。”
很快,小太监就在书桌上翻到了秦朗的折子,然后匆匆的跑了回来,双手呈递给了赵构。赵构接过折子,打开来细细看了一遍,只见秦朗完全是按照韩元清的话,详详细细的陈述了攻打襄阳府的利害。不过他此刻一听到打仗便是头疼,自己可一直不想再打了,哪怕只图一个安稳的小日子就知足了。
赵构越看下去越不仔细了,最后见秦朗恳请保举韩元清出任光化军团练使,北上去收复襄阳府。看到这里,他忍不住乐了起来,说道:“这秦郎是老糊涂了吧?保举韩元清出任光化军团练使,还北上收复襄阳府?他哪里来的兵去收复呀?可笑!”
王公公见了,连忙劝慰的说道:“其实,韩元清也是一片赤诚之心,至于这保举之事,怕是秦老相公一时激动,对韩元清提出的意见很是赞同,所以才说出来。说到底,也不过是韩元清愿意为国捐躯呀。”
赵构笑了笑,将折子丢给了小太监,说道:“朕知道了。你下个月去办酒的时候,便去告诉韩元清,让他专心酿酒便是,毋须多虑,朕不会责怪他什么乱议朝政的。”
王公公见圣上应答了下来,立刻就宽心了,不管怎么说自己总算是帮韩元清把事情办妥了。于是他点头答道:“奴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