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她杀了玉成的话,老爷子又为什么非要逼她离开?说到底都是因为她!”一向优雅的人,现如今声音尖利的却像是一个泼妇一样,一双赤红的眼睛瞪着初夏,满脸的憎恨让一张好看的脸都变得有些狰狞。
“如果那天不是你跟玉成提了分手,他又怎么会去喝成那个样子,做出了那种事情?”想到了老爷子现在正躺在了冰冷的手术台上,苏阳脑海中就是一片纷乱,想也不想的说出了那样的话。
可若不是因为希贝儿利用了他之后又将他抛开,伤心至极的人跑去酗酒的话,这一切又怎么可能会发生?
希贝儿咬着牙开口:“我为什么跟他分手你还不清楚吗?因为你啊!不是因为爱你,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他?”
一阵死一般的安静,空荡荡的走廊边上好像只能够听得到初夏靠在墙壁上低低的呻吟声。
走上前来想要劝他们安静下来的护士也怔愣在了原地,受不了这么压抑的气氛,之后便转过身轻手轻脚的离开。
初夏伸手轻轻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头皮上是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她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差,可对面的那个人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她从前总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的像是一条条乱成一团的线,可是如今却猛地明白了过来,之所以他们几个这么痛苦的纠缠着,都是因为彼此种下的因,食彼此的恶果。
墙壁上的时钟秒针一圈漫过一圈,三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一样,谁也没有动,像三尊雕塑一样慢慢的沉向了无边的,黑暗的,深渊之中。
原来,每一个人都没错,每一个人都有罪,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沾染了鲜血。过去和现在拧成了一个圆,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可偏偏所有的人都还停留在三年前的那场意外里。
所有的故事全部由一个死去的人所引领者,逐渐的走向灭亡。
白洛窝在了沙发上,身上米色的毛衣和暖色的沙发快要融到了一起,手指间握着的高脚杯轻轻的晃了晃,艳红的液体在杯子里慢慢的晃荡着,艳红的颜色有点迷离。
白洛伸手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疼痛不堪的太阳穴,轻轻的叹了口气,仰头将杯中的液体全部吞到了肚子里,眉头皱的更紧了一点。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和南七有那么荒唐的一夜,所以当事情发生的时候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才会选择当一个缩头乌龟一样的装睡,逃避着。
这要是放在别的女人的身上一切都好说,不过是一夜迷情而已,酒精的作用下,谁也没对谁产生什么所谓的真情。
一夜荒唐,醒来了,该忘就忘记算了。可偏偏是她,一想起那一晚上的事情白洛脑袋忍不住的一阵阵的疼痛,让人越来越烦闷。
明明心里想着的是初夏,却依旧忍不住的想着她现在做什么,是不是跟自己一样,被那一天的事情折腾的有些睡不着觉。
白洛唇角勾起了一抹苦笑,起身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在艳红的色泽中慢慢醉去。
现在的南七还守在了桌前,盯着桌上那一个小小温馨的蛋糕,耐心的等待着初夏回来,桌上的才已经慢慢凉了下来。精致的菜色没有一丝的温度,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发着呆的人像是一副色彩艳丽的油画,美丽高贵,唯独没有了魂魄。
墙壁上的时针猛地往前走了一步,老旧的钟表发出了咔嚓的声音,再也无法动弹。有些刺耳的声响却惊醒了坐在桌边发呆的人,南七被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身子撞到了桌子发出了更大的声响,蛋糕上的蜡烛晃了几晃猛地倒在了蛋糕上面,将上面初夏两个字完完整整的盖住了。
南七有些懊恼的看着乱成了一团的蛋糕,伸手轻轻的抚了抚额头,有些烦闷的低声喃喃着:“不知道现在去订还来不来得及……”
总觉得心头有些不安,南七抿了抿唇,看了看桌上已经不能看了的蛋糕站起了身,将放在了衣架上的围巾拿了下来,大步走出了门。
夜色降临,远处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是一片黑暗,就像他们的一生。看不到光亮,看不到尽头,看不到未来的所有……
此时僵硬在医院走廊里的三个人也有了反应,转过头看着手术室暗下来的灯光,还有推门出来的那些表情凝重的医生,愣了神。
绝望铺天盖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