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跟她交代什么。”周一轩的语气微沉。
“怎么不需要!这根本是冲着我来的阴谋!否则为什么会有人想方设法阻止那个女演奏者!你干嘛又不让我上台!”徐子凝的声音显得有些尖利。
周一轩不知道想说什么,被一阵喊声打断。
“演员从那边上下!直播不能停!你们这边去几个人安抚一下观众!”
原来是后面的异响被前排的观众听到了,有人开始骚动不安。眼见救人的少了几个,徐子凝冲上去参与救人,脚上的高跟鞋碍事,她直接脱了甩在地上。
“别发疯!”周一轩一把把她从地上拽起来,硬是朝一边拉。
“你拦着我做什么!救人啊!”
“别去添乱!”周一轩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谁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后手!
“冷血!”徐子凝冲动之下却没想那么多。
周一轩任凭她叫骂,直接不搭理她,却死死拽着她不肯放松一步。
“看到人了!看到人了!”
“抬出来!小心小心!”
“叫了救护车没有?”
一阵嘈杂之后,徐子凝远远看到有人被用担架抬了过来。周一轩带着她侧身几步,守在担架经过的路上。
“徐嘉园?”徐子凝愕然地看着担架上满脸是血的人,怎么会是她?
可徐嘉园还在昏迷,没有办法回答她。而身后又是一阵低呼,许安阳和那位女弹奏者都被抬了上来。
那位女士面色煞白,浑身颤抖,却只是擦破了点皮,没有大碍。而许安阳的情况就糟了许多。
徐子凝看了一眼他被鲜血浸透的左手,心里就是一阵一阵地疼。一根半米长的钢筋直直地插在他的手掌正中,鲜血顺着钢筋嘀嗒嘀嗒地一路滴落,砸在地面上溅开触目惊心地血花,砸得徐子凝地心跳也几乎要停止。而他的左臂,更是一古怪的姿势扭曲着。
“不用担心,应该只是骨折而已。”周一轩感觉到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放缓了声音。
“手,手……”徐子凝一开口,眼泪就忍不住滚下来,“手是钢琴演奏者的命……”
“哪有那么严重!”周一轩见她竟然哭了,语气有些烦躁。
“你根本不明白!”徐子凝压抑地大吼。
许安阳曾告诉她,自己父母离异,乡下出身的母亲不惜变卖祖产供他学琴,更是用柔弱的双肩承担了生活的一切困苦。装卸工、搬运工这些连身体强壮地男人都支撑不住的工作她却抢着做了许多年,不过就是为了圆儿子一个音乐梦想。
可偏偏造化弄人,儿子有所成就的时候,她却病倒了。常年严重过度负荷使得她的身体迅速衰弱下去,一年有大半年都在病床上度过。于是许安阳放弃免费出国深造的机会,放弃一切能让他名声鹊起地表演和比赛,唯恐离家时母亲出什么意外。
可他心底对音乐的热爱和追求从来没有半点消减,那是支撑他微笑着面对一切苦难的力量,也是他母亲的。
现在……
徐子凝闭上眼,不敢想象。
“我送你去医院。”周一轩语气不善,脸色阴沉,却并不肯离开。
徐子凝也知道自己现在情绪激动,不适合开车,默不作声地跟着他上车。
距离电视台最近的医院就是周家的中心医院,路上,周一轩已经打电话吩咐他们安排最好的专家医生。徐子凝感激地看他一眼,周一轩却不搭理她,似乎在专心开车。
到了医院,许安阳却并未被直接推进手术室。刺进他手臂的那根钢筋,还有一大截露在外面,随着搬动颤颤巍巍地抖动着。
医院一看这个情况直摇头,立刻通知了消防队。徐子凝心急如焚地看着,却束手无策。等她看到赶来的消防队员拿着笨重的液压钳准备剪断钢筋的时候,心里更是一阵抽搐!
“别看了!”周一轩皱着眉,把徐子凝的头压在自己怀里。
“不行!”徐子凝挣脱他的怀抱,跑到消防战士身边,语气焦急而诚挚:“这个人是很杰出的钢琴演奏家,拜托你们,尽量轻一点!”
“我们会尽量减小震动,但是在剪断那一瞬,震动是不可避免的。而且现在病人还没检查,也不知道有没有损伤神经之类。”消防员听她这么说,也显得更凝重。
一直昏迷的许安阳呻吟一声,睁开了双眼。
“很疼吧?你的手受伤了,不过别担心,他们会治好你的!”徐子凝扯出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