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使得许安阳的视线有点模糊,但也看得到徐子凝盘好的头发有点散乱,脸上不知是汗还是眼泪,眼睛也有点红。许安阳也想对她露出一个微笑,嘴角努力上扬。
徐子凝见他嘴唇翕动,忙凑到他脸前想说什么。
“还好。”许安阳的声音很轻。
他是在安慰自己不是很疼?徐子凝有点遗憾地看他,他又说了下半句,“你没上台。”
两人说话的这一瞬间,消防队员抓紧时机,一下子剪断了那半截钢筋,许安阳瞥了一眼自己血肉模糊的手一眼,脸色雪白,一下子又晕了过去。
“好了!快点推进去!”
许安阳被匆匆推进手术室,徐子凝提心吊胆地守在外面。
“过来坐下等。”周一轩把她拉到一边坐下,看了看她光着的双脚直皱眉,“你在这儿等一下。”
徐子凝压根儿没听清他说什么,但倒也寸步不离地守在外面。周一轩回来的时候给她买了一双鞋,扔在她脚下。
“郑大庆把他妈妈送回去了。他跟老太太说许安阳一曲成名,要接受采访和粉丝庆功,晚上不会回去,老太太信了。”周一轩又告诉徐子凝。
徐子凝点了点头,很显然是听进去了。
周一轩立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别的都充耳不闻,一提到跟许安阳有关的就听进去了?
一起赶到医院的还有不少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大家都满脸焦急地守在手术室外,却没有一个人说话。一来心情沉重,二来周少沉着脸在那儿放冷气,怪吓人的。
“子凝姐,是许老师在里面吗?”
“嘉园?你怎么样?”徐子凝抬头,见徐嘉园坐着轮椅被人推过来,头上围了一层层纱布。
“皮外伤,有点晕。”徐嘉园看起来也很虚弱,不安地看看手术室,“许老师伤的很重?”
“还不知道。”徐子凝看了一眼周围电视台的人,没有多说什么。
徐嘉园也没再多问,应付了同事几句,坚持要在外面等。
“时间过了这么久,手术怎么还没做完?”徐嘉园有点不安,“不是说伤在手上了吗?应该很快就出来才对!”
“才进去不到一个小时而已。”周一轩冷哼。
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电视台的领导姗姗来迟。和他们一路的,还有徐美薇。
“这位是许老师的家属?”电视台那个吴副台长环视一圈,见到除了自己台里的人就只有徐子凝一个女性,想当然地说:“真是抱歉!出了这样的意外我们很遗憾……”
“遗憾你妹!”徐子凝满心地担忧愤怒都喷薄而出。
副台长愣了。他虽然只是个副台长,但是也没人敢得罪。谁不知道新闻单位就是无冕之王,谁肯轻易得罪!据说这个许安阳也没什么背、景,怎么就敢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旁边还有这么多下属看着,吴副台长更觉得下不了台,脸色一沉:“你怎么骂人!”
“骂你是轻的!要不是怕脏手我还想打你!”
徐子凝听阿兰提过,徐美薇就是因为有这家伙撑腰才在台里很不安分。这次的事情要说跟徐美薇没关系她才不信!在她眼里这姓吴的就是帮凶!伤害许安阳的帮凶!她怎么可能不想抽他!丫的还不长眼跑来打官腔!真想一巴掌给他拍到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你……你……”
“你什么?爪子拿开!你还真想找打?”周一轩接个电话转身回来,就看到徐子凝炸了毛,那姓吴的正指着徐子凝想破口大骂。
吴副台长是真的想骂人,只不过当着这么多下属骂脏话有**份,这会儿被人一堵,一下子就爆发了。
“你们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手画脚的?让你们家人上台表演那是给你们面子!你家祖坟都冒了青烟!你家先人都得高兴的从棺材里蹦出来……”
“是吗?半夜蹦去找你?”周一轩原本两步就能走到他面前,偏偏就是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恰好被一根柱子挡着脸,这会儿才气定神闲地站到他面前,完全没有一点儿被问候了先人的愤怒。
“你……你……周少!”吴副台长的语调高高升起又低低落下,从狂怒变成了惊骇。
“眼神儿不错!”偏偏某人还笑得开心,夸得顺口。
“我……我不是骂您……”
“嗯,我听见了,您骂的是我们周家祖宗先人。”周一轩好像说得不是自己家老祖宗。
“也不是,我是说……我是说……”吴副台长本来想说自己骂得的是徐子凝,可明显周少就是给这女人撑腰来的,这不是找抽么!
他仔细看了徐子凝一眼,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