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公孙宇怒不可遏的拍桌而起,恨不得打死郭品先这个臭嘴巴!
郭品先静静的看着恼羞成怒的公孙宇,他明白,他这句话无疑是戳到了所有人的痛处,只不过,公孙宇表现的比较激烈而已。
所谓的情情爱爱,在责任面前,根本不用想,都知道选什么。
“难道,你要为了她们,抛弃家国责任吗?”
公孙宇噎住,怒瞪郭品先,该死!他居然没有办法反驳郭品先,这才是让他最气的。
吕然抬起眸子,声音冷静道,“秋干气躁,公孙公子不妨喝点茶降降火,其实郭公子所言并没有错,我的决定,和郭公子是一致的。”
席遇和景誊也艰难的点了头,表示同意。
郭品先淡淡的望着还没有开口表态的公孙宇,其实也不能怪他,毕竟他是所有人里年纪最小的。
不过,有些东西,想明白了,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一会儿的短暂沉默,却让公孙宇煎熬无比,他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最终,颓然的展开,目光黯淡,“孙家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郭品先有些意外,没想到公孙宇在矛盾之下,还能比其他人快速看穿他的真正来意,果真不简单。
先前看他年纪小,脾气大,喜怒形于色,除了棋艺高超外,为人过分感性,觉得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如今看来,可真是扮猪吃老虎了。
“不错,其实我早就知晓你们四人排挤我,至于原因,大约是你们信不过我罢了,对我而言,无妨,毕竟我向来就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如何而强求的人,我一直都和孙家有密切的交流,不过,我很意外,你竟然察觉到了。”
众人大吃一惊,纷纷看向公孙宇,仿佛又刷新了认知一般。
公孙宇脸色依然不好看,眼神也比平日冷了许多,“你意外的事情多了去了,三皇子。”
席遇皱起眉头,一直都知道郭品先的身份不简单,但没想到竟然是皇子。
可见月国的国君巴结楚帝真是什么都舍得了。
吕然和景誊对视了一眼,不做声。
郭品先也不意外公孙宇戳破自己的身份,毕竟,在公孙宇身上,就算接下来发生再意外的事情,他其实,也不会惊讶的,“既然都是使臣,就没必要尊称了。”
公孙宇讥讽的磨牙道,“如果你认为这是尊称的话,只能说明,你的脸皮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所有人的预料。”
吕然担忧的看了眼公孙宇,今日的公孙宇似乎脾气比先前任何时候还要大。
看来,选择这个事情,的确激怒了他,也为难死了他。
可是,谁都一样,只是,他比他们,要更爱对方罢了。
“若能得天下,区区脸皮算得上什么?若不能得到,留着脸皮也没有命去维持。”
郭品先不甘示弱的讥讽了回去,平日里是不想和一个懵懂青涩的少年一般见识,如今看来是他错了,这哪里是个懵懂青涩的少年,根本就是一个牙尖嘴利的狼崽子。
公孙宇鄙夷的看着郭品先,看来他对月国的皇位是势在必得了,可怜的是,他竟然不明白,如果他真的有机会接触那个皇位,月帝怎么舍得冒这么大的险,让他出使大楚。
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只怕你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郭品先拧起眉头,公孙宇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日是来商讨事情的,两位公子有什么私人恩怨都还请先放一放,缓一缓,待我们把正事谈完可好?”
席遇揉着脑袋,心烦气躁的劝道。
郭品先挑眉,意有所指道,“主要还是公孙公子火气太大,我不过是为他,降降火。”
公孙宇气急败坏的瞪着郭品先,若不是因为知道他身份是皇族,他早就对他动手,好好教训教训了!
吕然忙一把拉住盛怒的公孙宇,免得失态往不好的方向发展而去。
“公孙公子,还是暂且忍忍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公孙宇见吕然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过多纠缠下去,冷哼了一声,便不再开口。
郭品先见公孙宇作罢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好继续针锋相对下去,“如公孙公子所言,我和孙家私交密切,自然是清楚这段日子,孙家都做了什么,今日,我来这,除了让大家看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责任外,更重要的是要说一件事。”
景誊和席遇心中一个咯噔,难道,孙家准备对美人盟出手了吗?
郭品先看了眼两人,心中了然,看来这两人也陷得很深,说起来,也就他和吕然还抱着清醒的脑袋了。
“孙家让我过来,告诉几位公子,接下来要开始一场戏了,这场戏环环相扣,不得有半分意外,否则,各国的联盟,恐怕就毁于一旦了。所以,各位公子还是赶紧好好地收收心。”
吕然闻言,忙追问道,“是什么戏?要我们做些什么?”
郭品先弯唇一笑,如那秋日海棠一般,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光芒,“真假难辨,偷天换日,声东击西。”
席遇的脸色一白,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停止了一般。
景誊和公孙宇也紧跟着明白了郭品先的意思,纷纷脸色难看起来。
唯独吕然,只是低下了头,看不清表情。
“真的,一定要如此吗!”席遇艰涩的咬牙,只觉得浑身无力。
郭品先深深地看了眼席遇,语气平静,“如果有别的办法,就不会让你们做选择了。”
席遇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心脏跳的那么快,那么讨厌,那么喧哗。
景誊颓然的垂下眼皮,疲倦道,“那么,具体需要我们怎么做?”
郭品先移开目光,望着西苑里红艳艳一片的枫树林,距离他们所在的亭子只有五十步的距离,满地的枫叶,给西苑添了多少的萧瑟和迤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