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楼天伦终于意识到,今日很有可能会丧命于此时,再想从窗户往外跳已然来不及了,白眼狼张开大口咬住了他的腿,只要楼天伦敢跳,那条腿就会被白眼狼咔嘣咬断。
锋利的狼牙,似削铁如泥的刀,丝丝寒意渗入骨髓,楼天伦紧张得心脏砰砰乱跳,几乎就要破开胸膛而出。
楼天伦不想变成残疾,于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离开窗户,果不其然,白眼狼立即松了口。楼天伦搞明白了,现在的他,就等于是一只羊羔,两匹恶狼是在玩儿他呢,就像它们平时吃羊一样,先在院子里追逐戏耍,等羊儿精疲力竭精神近乎崩溃时,再敞开肚皮饱餐一顿。
想下楼没机会,想跳窗逃走更不能,两只畜生真可恶,比人还要难以摆脱!楼天伦心中又怕又恨,想着哪天若有了机会,一定要弄死它们!然而此刻楼天伦无计可施,只能语无伦次的认错求饶,“啊,别过来!走开走开……啊……九妹妹,四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只是我只是一时被鬼迷了心窍啊……九妹妹,九妹妹咱们是一家人,别让它们吃我……四哥,九妹妹,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要不然,要不然咱们回府,我随你们去醉梨园向苏饮雪道歉?……走开走开……你们就饶了我这次吧……”
楼天籁嘲讽道:“愚蠢,幼稚。”以为犯了错之后,道个歉就没事了?不是每一个悔悟,都能得到原谅的。
都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了,楼天伦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边骂自己边保证道:“是是是是,我愚蠢,我幼稚,我畜生,我不是人,九妹妹,四哥,这回我真的知道错了,况且苏饮雪除了撞破头之外,不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吗?你们就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今后绝不会再犯的!如果有下次,你们再打死我,或者再让白眼狼红眼狼吃了我,行不行?四哥,四哥,九妹妹,行不行?”
楼天籁冷冷道:“敢动我楼天籁的人,绝无活路。”
楼天伦怕极了,“九妹妹你你你你不能杀我,我可是你堂兄啊!”
楼天伦实在太不了解楼天籁了,居然拿亲缘关系来求情,即便是亲哥哥对苏饮雪做了这等事,楼天籁都不会原谅,更甭说楼天伦只是名义上的堂兄了,于楼天籁而言,楼天伦跟陌生人没啥区别。
抓住楼天籁胳膊的手,渐渐收紧了些,楼天远不赞成的道:“楼天伦当然要为自己做过的孽付出代价,但不一定非得杀了他不可……”
仿佛刚泣过血似的,楼天籁的眼睛红得异常,泛着妖冶的光泽,侧过脑袋直直望着楼天远,执拗道:“哥哥不要拦我,今日楼天伦必死。”
不忍见楼天籁这副偏激到了极致的模样,楼天远心里难受得很,将楼天籁搂入怀中,手掌捂着她那双红得不正常的眼睛,柔声道:“楼天伦这种畜生,杀了他只会脏了天籁的手,不如把他交给我吧,我让他去刑部受尽刑罚,然后再在大牢里待一辈子,好不好?”
楼天籁摇了摇头,否决道:“不好。”
楼天远试图劝说,“天籁……”
楼天籁态度坚决道:“我没打算给楼天伦留全尸。”
楼天远不由一窒,“天籁……”
“饮雪姐姐差不多该醒了,我想回家守着饮雪姐姐,对啦,还有个楼天灵没解决呢,不该再浪费时间了。”脑袋靠在楼天远胸前,楼天籁漠然发号施令,“大宝小宝,你们开始吃晚餐吧。”
楼天伦急中生智,搬了张椅子,放在桌子上,再屁滚尿流爬到椅子上,手里拿着个凳子,当作武器挥舞。
听了楼天籁和楼天远兄妹俩的对话,楼天伦清楚的知道,楼天籁是铁了心想要杀了他,而楼天远虽然没有站在他这边的意思,但至少不准备要取他性命,楼天伦是宁可去蹲刑部大牢,也不愿就此丢了命,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只要能活命,让楼天伦做什么都行!
“四哥,四哥救我!四哥救我!”楼天伦想要抓住最后一株救命稻草。
得到楼天籁的指令,围着桌子打转的红眼狼和白眼狼,纵身跃起,几乎同时扑向楼天伦。
楼天伦从高处摔倒在地,头昏眼花,脑袋还未清醒,两肩处便是一阵剧痛,楼天伦惨呼一声,条件反射的弓起身子,谁知,却瞧见了白眼狼和红眼狼的嘴里,居然各叼着一条手臂!不可思议的是,那两条手臂竟然十分眼熟,楼天伦不敢相信,低下头往自己身上一瞧,巨大的刺激令楼天伦无法承受,再加上身体上的痛楚,楼天伦瞪大了眼睛,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