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国后宫有处盐汤,通常是用来惩戒那些犯了错的宫人,要入盐池之前,会先刑针扎入体之苦,这些伤口虽然不大,却是钻心的疼,如果泡进盐水,那种麻疼的痛处,最会磨人心志了。
她一身宫服,堂堂正正的走进盐池场里,而鬼王那张没脸的,自然是要隐身暗处,或者他会直接离开而未可知了。
走入盐池之内,蓝蝶已经在盐池当中,她的肩头上分别有一双手压着。
“姑娘真是好大的力气,可越是挣扎得厉害的,越是带劲。”其中一人一边说着,一边抓来旁边的针,便是往蓝蝶的肩头上刺了下去。
蓝蝶闷哼一声,声带显得有些粗厚,她垂着头,浓妆的脸上退了丝许,露出正常的肤色来,却也是白嫩的。
她挣扎着,似顽固的想从那池中爬出,可她挣扎得越厉害,那两宫人的手劲便越是强劲。
她本身的肤色就好,何以还要用厚粉盖住?
冉冉倒也多想,只是猜测或许是因为个人的审美观不同而已。
眼看着那一针又要再一次的下去之时,冉冉开口了——
“你们俩,先出去。”冉冉拿出国师的玉牌:“国师有令,这个女人就交给我了。”
那两人见冉冉穿着宫服,虽说觉得那两条胡子怎么看都不像正常的宫人该有的,但迫于玉牌权威之下,也只是低头退了出去。
早在冉冉出声之时,蓝蝶便震惊而又意外的看向她,待她示出国师的玉牌时,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穆公子。”她惊喜的露出虚弱的笑容,只是说话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怕是今晚受的伤过重,连声带都哑了吧。
“抱歉,让你受苦了。”形式上,冉冉还是得这么说话,因为蓝蝶今晚所做的事,虽也是蓝蝶心中所思所想,却是由冉冉在台面上提议的。
换句话说,此时此刻,对心怀二胎的两人来说,蓝蝶的伤,算是冉冉间接造成的。
蓝蝶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要对不住公子,蓝蝶……失败了。”
说到这里,她双眸微黯,有些挫败的样子,倒是把内疚的神态刻划得入木三分。
冉冉在心中冷笑,面上却没有表露:“我无意间听到守牢的侍卫说到有人被拉进盐池,心想还是偷跑出来一趟看看是不是你比较安心,幸好国师忘记收回玉牌,否则这一切也都不好办。”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国师原谅你了……”
“皇后已经是凶多吉少,我用药时不察,国师对我已是恨之入骨。”冉冉叹口气,彼为无奈的说道:“自古药毒不分家,是我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
蓝蝶身上的衣裳已然湿透,冉冉扶着她往外头走,她看了看四周,鬼王已经离开了。
也是,那家伙的出现总是见不得人似的,会留下来才奇怪的吧。
冉冉扶着蓝蝶回到了他们的住殿,路途中,蓝蝶说道:“或许是我做女人很失败,他竟看也没看我一眼。”
如果蓝蝶如此,还称不上女人的话,那还有谁能更女人?
冉冉若有所思的扫了蓝迭一眼:“蓝蝶,做人最重要的是自信,相信自己,就能战胜一切。”
蓝蝶一怔,站住了脚步,她错愕地看着冉冉的侧脸。
月光下:“他”的轮廓深邃,狭长的眼透着丝许邪气,可却给人一种牢不可破的坚强感。
蓝蝶的心微微一震,喃喃自语:“自信……”
“只要你想要的,就要去争取,耍心计并不可恨,可悲的过于极端而把自己逼入绝境。”
耳边听着,“他”的话语,蓝蝶不禁在心底问起自己。
她把自己逼入绝境了吗?
她喜欢于晏,她爱他,为了他,她甚至放弃了一切……荣华与富贵,尊严与未来,可他感动吗?
“那个……穆公子,如果是你所爱的人,她并不爱你,你会怎么做?”
爱?冉冉冷然一笑:“让他认识到,除了我,没有谁还能给他更多的爱。”
这种话说出来是不用负责的,所以她说得很响亮,很志气。
“对爱,你的见解倒是挺透彻的。”
冷不防的,一道倜侃的声音传来,冉冉与蓝蝶皆往来声望去,就见大门口处倚着一道金色的身影,瞧那华丽胜富贵的嚣张之色,不是凤墨离,又是谁。
人家都说金衣服显俗气,可由凤墨离穿来,却有着高贵而张狂并存的气势。
冉冉若有所思的扫了他一眼,如果凤墨离与鬼王是同一人,就这点时间,已经很够鬼王摘下面具,换套衣服了。
不过,如果他本人不想说,那她便也不再去为此分心。
毕竟,她更注重的是,无论鬼王还是凤墨离,都是对自己有益处的男人,可以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