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常若再次俯身一拜含泪回道:“奴婢在半年前便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又如何回的了家?奴婢愿隐姓埋名为殿下效劳,报答殿下的恩情!”
薛少亭轻叹回道:“罢了,那你就先留在宫中吧。以后你若想通了随时可以出宫。”
苏常若转悲为喜忙道:“谢殿下隆恩。”
薛少亭点点头道:“虽然事过半年,但宫中不少人见过你的容颜,若是贸然出现定然会引起骚乱。你先待在东宫,不要随意出去。待我寻了机会便恢复你的姓名,还你自由。”
“是,奴婢遵命!”苏常若颔首应道。
“久霜,将她带下去令下面的人安置好!”薛少亭吩咐道。
久霜领了命,遂带着苏常若退了出去。
太子宫的人皆是薛少亭培养出的心腹,手下无论宫女、太监俱是衷心耿耿,因此对于突然出现的宫女众人也并不觉得稀奇,即便其中有人认为那是半年前暴病而亡的秀女也对其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安顿好苏常若后,久霜前去复命。
“你还记得,苏常若说当日是一个女子教给她箫曲?这个女子暗中帮助四弟,隐藏的天衣无缝。此事,我一直想不清楚!”薛少亭说着眉头紧蹙,有些严肃。
“殿下是怀疑这个女子就在宫中?因此才会答应苏常若让其留在宫内?”久霜疑问道。
薛少亭长叹一声回道:“我也只是怀疑,答应让她留下是因为她毕竟也曾帮助过我们!如今四弟已废,想来他也不能在兴风作浪。哎,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眼下只希望七弟平安无事,如此我也能安心了!”
久霜颔首道:“殿下放心,七皇子吉人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薛少亭笑着点点头,这十五年的风雨终将过去。
无量殿。
薛少衍已昏睡了三日,他的病情时好时坏,夜里总会高烧不退。青霄知道是胸口的刀伤所致,若只是背后的伤倒也好,最起码不会病的如此厉害。可就是前后的伤口才致使寒气随伤口而入,高烧反复。青霄已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他三个昼夜,每次高烧,青霄的心中都悬着一块大石生怕薛少衍会挺不过去。
第四夜,薛少衍终不在发烧,脉象也趋于平稳。青霄握着他的手说不出的高兴。
“少衍,你何时才能醒过来?你不想念青霄吗?我才见到你,才以真实的身份与你相见。你怎能就这样一直睡着呢?”青霄抚着薛少衍的额头,纤细的手指划过他好看的眉眼,他睡得是那么的安详?只是不知道睡梦中可有她的影子?
“少衍…”青霄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轻轻的趴在他的胸前,一滴泪落在绣着繁花的锦被上瞬间不见了痕迹。房外月色甚浓,安静的谷中闪着点点烛灯,秋风瑟瑟凄冷,就如同那漫长的等待!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娟纱的轩窗透进来,房间里还有未散尽的宁神香。薛少衍睁开沉重的双眸,迎上一缕光线,他微微闭目睁开,陌生的房间摆设雅致。轻轻侧目,那头枕双手的女子在床榻边上沉睡。薛少衍才想起自己那日昏倒在亭上,也不知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而眼前的女子定然是日夜不休的照顾他才会如此疲惫不堪。
薛少衍扶着床坐起,伤口在慢慢愈合已不再那般疼痛。他悄悄打量着熟睡的青霄,她的皮肤光滑细腻,眉黛弯弯。长而密翘的睫毛下紧闭的双眸,俊挺的鼻梁、水嫩的红唇。天下无双,她便是这样的女子,身上总透着一股魔力,即便是易成她人却也深深吸引着他。薛少衍明白,遇见她是他今生逃不开的宿命,他感谢这场宿命让他寻到今生挚爱!
薛少衍伸手轻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多少次的分离和相聚,他尝过刻骨的思念和锥心的痛楚。生离死别他都已经受过,可他的心却再也经受不住别离的苦。
青霄从熟睡中醒来就感受到熟悉的温暖,她猛然抬头看着眼前对着他微笑的男子,相视片刻,青霄却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紧紧的抱着他的脖颈趴在他的怀中抽泣。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我以为你要丢下我一个人,少衍,我好怕,好怕你会不要我,忘记我!”青霄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躲在他的怀中哭诉着,每一个日夜都让她觉得无比的漫长。
薛少衍的心狠狠的动了动,她的每一句话传在他的耳中却让他感到无比的震撼。他的手环上她的腰,眼睛里满是湿润的感觉:“傻丫头,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又怎会轻易的放手?”
青霄闭着眼睛,一滴泪顺着她白皙的脸庞划过。她的嘴角挂着一丝笑容俯在他的胸前听他强有力的心跳,突然想起了他胸口的伤,忙抬头盯着他的双眸问道:“你胸口的伤是怎么来的?”
薛少衍愣了愣,避开她的秋眸,干笑一声回道:“就是闯谷的时候无意间伤到的。”
这样的说辞,青霄自是不信。既是无意又怎会不偏不倚的直对着心脏的位置?若非力道不足,只怕此生他们再也无法相见了!
“你还想骗我吗?少衍!”青霄的眸中闪着未尽的泪花,满是哀伤的神色看着他。
薛少衍终是不忍看她这个模样,无奈的轻叹一声回道:“是我自己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