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哭哦,这就是你的家了,你的爸爸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你要好好的在这里等着他们的回来啊。”
刚才走进来的身穿着花格子棉袄的中年妇女,开始连哄带骗的对我说。她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回过头去,对着身后的那些服装邋遢的人说着:
“快别看了,大家都回家吧,等这个孩子以后适应这儿了,你们再来看个够,到时候你们就是他的叔叔阿姨呢。郁曾东,你说是不是啊?”
房间里一阵哄堂大笑,坐在炕边的中年男子,突然转过身子对着众人说道:
“你们小声点吧,如今这个孩子就是我郁曾东的孩子了,也就是你们的孩子了,你们都小声点,别吓着了这个孩子啊。”
他说着示意身边的花格子棉袄妇女道:“把炕洞里的柴火烧的更旺点吧,给火盆里也添上炭火,今天来了这么多的乡里乡亲的,我们也得好好招待招待的。”
郁曾东说着,就吆喝着众多人们走出了这个小屋子,我趴在用树木做成的窗子前,探着脑袋向外面望去,只看到一堵黄色的泥土墙,墙上面飘洒着朵朵雪花。
一股冷气也一个劲的往我脖子里面钻。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就顺势倒在了被窝中,让那热气从被褥里面直直地窜上来,侵扰在我的周身。直接挨着炕头的身体,很快就感觉到热烘烘的了,我心里顿时充满了种种疑惑与惊恐。
刚才走掉的花格子棉袄妇女,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我吓得不敢出声,把脑袋紧紧地埋在被窝中,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耳朵里面,似乎是只要一听到什么危险信号
我就会立马爬起来投入到战斗中。然而,走进来这个身影在炕头停留了片刻,把被子向我身上拉扯了两下,就默默地走开了。
她一走开,我就像是摆脱了什么凶神恶煞似的,立马长长地出着气儿,僵硬的身子也瘫软下来,那温暖更加肆无忌惮地向我周身汹涌而来。但我耳朵里,却听到了一阵躁动声。这些声音和刚才的一样
有说有笑,从冰冷的空气中传播而来,从厚厚的墙壁间穿透过来,深深地钻进了我的内心。
在长久的躁动中,我终于忍不住爬下了热炕头,蹬着一双娇小的、有着花纹的运动鞋,蹑手蹑脚地走向了门口,用小手轻轻地推了下那扇黑色的木门。
“咯吱”的一声轻响,木门间就露出了一个细长的门缝,从那门缝间我刚好看见了那个有着满脸胡渣的郁曾东,他高高地坐在一个高大的黑色桌子边上,挨着他的是一连串的男人和女人,他们紧紧地围绕着这个高大又宽阔的桌子,双脚都踩在桌子下面,双手也不停地在桌子下面搓来搓去
我看到了一堆火红的炭火在黑色的盆子里静静地躺着,看到了那些或粗糙或细长或厚实的双手在这盆炭火上面摆过来摆过去,时不时地双手握在一起,弄出皮肉摩擦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