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面孔上肌肉在不断地涌动着,似乎是面孔的皮肤下面涌动着股股血液一样。
这些血液仿佛在寻找着一个突破口,在等待着一个时机,只要这个时机成熟,它们就可以喷涌而出。
尽管之前它们曾经成功过,就在这个人倾倒山脉的时候,当他的脑袋碰撞到那坚硬的山石的时候,那些居心叵测的血液就顺着他的脑袋激流而出……
郁曾东从山脉上倾倒下来,他全身除过脑袋迸溅出血液之外,似乎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
但仅此一点,却让这个人昏迷了好多天,并在这个炎热的下午,伤势迫使着他仍然占据着炕头。
大家在心理有一丝莫名的担忧,他们在担忧着他的身体,担忧着他能否早日康复起来。
当看到这个受伤的人儿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大家伙还是愣住了,尤其是看到他那张铁青的、极其难看的面孔时,大家都不觉地冷静了下来,静静地看着这位已经年过半百的人。
“大,你怎么下炕来了,赶紧休息着……”
郁老六站出来打破了沉默。
是他的不安,是他内心的愧疚,让他率先站出来,向这个受伤的人儿来表示点什么。
但郁曾东,没有让他说下去,他只是轻轻滴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地说:
“是他救了我,不要再为难他了,大家都是马角山的人,有什么过不去呢……都散了吧!”
“可是,他烧了四弟的房子,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不要再说了!”
郁曾东再次打断道,没有人再出声,他看着眼前这些年轻的人,然后努力地向他们摇晃过来。
马维娟从后面扑了上来,挽住了他的胳膊,吃力地扶着他向人群中走去。
人群中窃窃私语着,大家不断地给让着道儿,把郁曾东让出了屋子。
重新站立在阳光下,郁曾东抬起头来仰视着炙热的太阳,太阳正从头顶的核桃树叶中传过来,也热情地望着他。
大家伙的身影洒落在房屋里、院子里,也都默不作声滴向他这边望了过来。
这时,一个女人的嘶吼声音传进了这个院子里。
这个声音沙哑而又低沉,从四合院字外对面的小山头传了过来,大家纷纷举目向四合院子外面望去,长满了野草和树木的山头挡住了大家的目光,有人开始移动步伐向大门走去。
郁曾东却紧紧地闭上了眼睛,让从核桃树中间穿透过来的光线肆无忌惮地照射在他的面孔上。
他的面孔在阳光的照射下,又似乎变的神采奕奕。
其他人不再紧盯着他,也不再待在这个四合院子里,开始纷纷向外面走去。
他们绕过了四合院字前面的那个山头,从一条流淌着溪水的河流边,踏上了一条由****树木搭建成的木桥,浩浩荡荡地开拔到河流的对面,在一处崭新的土屋子前停下来。
这个土屋子是前不久刚刚盖起来的。
在这里的人都知道,这里是郁家明和郝莹莹的新家——他们的房屋已经被人烧掉了,但并不妨碍他们建造一座自己的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