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生活能给我足够的时间,让我细细品味那酸甜苦辣;
我本以为自上次以后,还有太多的时间和你重温童年那份珍藏的记忆;
我本以为以后的生活会好起来,并带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本以为生命是顽强的、不可战胜的;
可是,在我重新回到朝思暮想的家乡时,却见不到你了;
我以为我永远也见不到你了,我痛苦地认为:九层楼上那次分离是我们的最后一面。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那个黑暗的,几乎透不过气来的房子,
微弱的光线充满着整个屋子。
那些破旧的口袋里,被什么东西鼓鼓的撑起。
椅子横七竖八地乱摆着,从屋里还传来一阵发霉的恶臭味。
我看着那墙上贴着的旧报纸,停顿了脚步,把整个身躯都曝露在整个大厅里。
头顶挂着一串串捆扎的玉米,饱满而又黄亮,不过总是不断的掉下来一些残缺不全的颗粒。
那时,我再次想起小时候那个可怕的石头从空中追赶我的情形。
我全身颤动得厉害极了。
我叫了一声,小得几乎自己都听不见。
还是没有回应,我就推门来到了你父亲面前。
几块墙上的泥土掉下来砸在他身后,无数的皱纹爬满他脸上。
我在那好几秒中怔在床边,记忆中那个可以扛粗木的、能干壮实的男人形象已不存在了,他在疾病的折磨下已奄奄一息了。
你母亲用一种憎恶的眼神看着我,就像遇见仇人一般;
她又一次用不堪入耳的言语羞辱我。
在狭小的屋子里,她这位母亲带着伤痛、带着愤怒大喊大骂,那声音凄惨地传入我耳膜。
我在她面前悔恨了起来,从未有过的痛悔,是我把一位年轻的姑娘送上了绝路。
我顿时羞愧得无地自容,真恨不得立马在柱子上碰死,要是马上死了还好。
我就可以把那些羞辱与悔恨抛却,一心一意的陪伴在你的身边。
可是我软弱的天性,总是在我有重大决定时阻止我,它总会让我在一些事情上望而却步。
我悲痛地流着泪祈求他们,祈求他们不要把身体搞垮,我不敢奢求他们的原谅。
一个人已经离去了,她是在耻辱与悲惨中离开自己的亲人的。
她现在在另一个世界里静静地看着,看着自己曾经生活过的世界,看着自己曾经深深爱着的人;
她多么不希望自己的亲人为她而伤心流泪。我就这样说着。
当时的声音明显地颤抖着,这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母亲把我轰了出来,我还死皮赖脸的想再看一看你的容颜,再在你棂前忏悔一下,可是一切皆是枉然。
你母亲气愤得都想吃我的肉。
我只一心的希望求得她的怜悯,能再次看到那些关于你的东西,哪怕是你的衣服也可以。
而她把你在生命尽头用血泪写的东西让我看,在扔在我脸上时她凄惨地笑了起来,笑得我浑身直打哆嗦。
她好像在说,这下该合你的心意了吧?
你就拿去好好看吧,就好好地自责把,这个丑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