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警官郑重地接过,放在一边,叹口气对她道:“妹子,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夏默澄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股执念。”
“你知道他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宁浅摇摇头,她认识夏默澄的时候,夏家已经没有女主人,他也从不开口说自己的母亲。
“他母亲是被拦路抢劫的盗匪用刀捅死的……唉,太惨了!那时候他才刚上小学。从那以后起,他就对当警察捉拿犯罪,有种深深的执念。”
“你明白我要说什么吗?妹子,如果说有什么事,能让夏默澄立功升高级警衔……那么,那件事,他一定会去做!不择手段也会完成!”
宁浅默默地听着,顿觉心惊动魄!
宁浅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警局的。回到宁家时,她脑子还是混乱一片。
难不成,夏默澄真的为了升官,就把她爸爸出卖了吗?
她应该相信他?还是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
宁家如今没人,她不敢一个人留在这里,总想起爸爸还在拘留所里关押着,情况不明,心里就无比慌乱。
只好搬出来,打算找个小旅馆将就一晚。第二天下了班,再去看能不能见爸爸一面。
没想到,宁家外面,有个女人正等着她。
“宁浅!”阮湘宁从她的奥迪A5探出一张精致的小脸,“要去哪里?我刚好路过,送你?”
她皱眉,不太相信阮湘宁会路过这种人员稀少的高级住宅别墅区。
脚步凝滞,并不想上车。
“我就去附近买点东西,很近的。”
因为始终不喜欢这个女人,即便已经和她和好,语气还是很淡薄。
阮湘宁也不恼,干脆把车一停,走下来,“我陪你一起去吧!正好吃完饭了,消消饱。”
宁浅冷笑,心想夏默澄过了晚饭时间也没有来找她,难不成是和阮湘宁一起吃的?
像是感应到她内心所想。
阮湘宁从包里掏手机时,似不经意般,掏出了一张刷卡付费小票。
票据上的字体,熟悉得没法再熟悉。
竟然真是夏默澄的签名!
宁浅眼神一凛。
阮湘宁顿了一顿,确保她看清楚后,才故作惊慌失措地把小票一收,脸色讪讪,“不好意思!宁浅你不要误会,这是很早之前我和夏默澄吃饭时的小票了,忘了丢。”
骗谁?宁浅面上默然陪笑,心里却清楚得很。
夏默澄不来找她,却是去找阮湘宁?呵!说什么只是找他打官司……根本是欲盖弥彰!
宁浅默默往前走,脸色已冷。
阮湘宁淡然一笑,语气也不再装出虚假的热络,而是直接道:“宁浅,我说句不应该的话,你还是劝劝你的那位好闺蜜,不要再调查诚宁公司的财务了!查出结果又怎样?这事情,就跟撕破脸皮是一个道理,不管谁胜谁负,都逃不过两败俱伤……”
“你到底什么意思?”宁浅谨慎地抬头,“你既然知道那个来路不明的小公司……想必这笔钱,和你也有很大关系了?”
阮湘宁一笑,算是承认了,“有些事见不得光,总的另辟蹊径,以达到掩人耳目的目的。”
见不得光?宁浅冷笑,怕是在说她和夏默澄的关系吧!
“关于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阮湘宁忽然话锋一转,语气竟然还装得十分诚恳,“宁浅,希望你能找到方法,把宁叔叔救出来。”
宁浅神色漠然,“不劳你费心。”
阮湘宁似早已料到她会态度如此冷漠,此刻也不在意,依旧扬着嘴角一抹淡笑续道:“不知道警局会不会透露,你爸爸是被谁查出来的。不过,宁浅,我倒是有件事想提醒你,我离职前几天,夏默澄曾让我帮忙递一份资料给骆嘉驰……”
她轻轻一笑,不再说下去,“你懂我的意思。”
旋即回到车里,发动引擎离开。
留下夜色中,宁浅独自站着,渐渐锁紧了眉头。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几乎让人应接不暇。
诚宁公司几大股东纷纷落马。被捕的,自杀,和离奇失踪的……
而夏育霖也在不久后,宣布不再继任环宁集团总裁一职。又过了几天,传出环宁集团被驰宇收购的消息。
四面楚歌。
诚宁再一次面临环宁集团当年的严峻形势。
而警局这边,很快公布了对宁致远的处罚:走私记录已构成犯罪,最终定义为走私罪,判处终身监禁。
没想到的是,押送监狱的路上,宁致远脑淤血病犯了,警车中途一拐,把他送去最近的医院抢救。
收到消息的宁浅,当即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重症监护病房里,宁致远静静躺着,身上插满了软管,不远处的心电图仪器闪烁着起伏不定的曲线。
他的呼吸和心跳还不平稳。
宁浅看着心里发疼。扭过头,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