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深夜,云秀不断地在孟夏的屋里走来走去,最后干脆一拍桌子坐在了孟夏的身边道:“消息都传出去三个多时辰了,我敢打赌那个卫央绝对已经知道了。但是他为什么还不来?”
孟夏闻言也皱了皱眉:“我倒不知道他真能如此狠心。”
明明马车上表现出的还是一副余情未了的模样,可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他却能这样沉得住气,倒是真的超乎了孟夏的预料。
难道她看走眼了?
“派人四处却寻大夫,就说花间病危,怕是熬不过天亮了,死马当活马医,让大夫们都来诊治想办法。”
“花间现在这个情形,萧神医都无可奈何,那些大夫又能怎样?”云秀嘟囔了一声道。
“他们能将花间最准确的消息带出去。”
“做这些其实是给卫央看的?”云秀一被提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是,天亮前一个时辰再派人去棺材铺,就说准备入殓了。”
“如果到了这一步他还是没来呢?”
孟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管是去抢卫央的,还是去找那个人,我都会让花间活下来。不过既然卫央无义,就别怪我们这边无情了。”
“无情?怎么个无情法?”
“我要让花间成为他心头的朱砂痣,成为他的白月光。我要让花间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在他的面前,让他一辈子无法忘记她,让他一辈子逃不开这个阴影。”
“死?”
“我很擅长易容,若花间希望自己斩断这一切过往的话,我可以让她以另外的身份更好的更自由的活下去,就让花间这个名字死去吧。”
一边的赵毅默默地听着,半晌却还是没忍住开口说了一句:“你们知道为什么花间爱财如命吗?”
孟夏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没有开口。倒是云秀很是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你知道位于齐梁边境的普安县么?”
“听说过,当年齐梁两国开战,位于边境的普安县县令贪生怕死,为齐国打开了城门,导致县城被齐国占领,而齐**队没有履行之前不动普安县的条件,屠尽了城中所有梁国人。”
赵毅点了点头道:“花间便是普安人,侥幸逃过了一劫,又被乞丐照顾养大,后来来了都城,她为人聪慧仗义,很快便闯出了自己的名堂,而就在这时她遇到了自己的青梅竹马——卫央。”
“卫央,青梅竹马,啊!卫央也是普安人?”
“嗯,他自小便被上一任天师相中,带回都城亲自教导,所以那一年普安出事他并不在。”
“这些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吗?也没听出花间为什么贪财啊。”云秀被绕了半天,感觉有些晕乎。
“卫央的父亲就是当年的那个县令。”这个时候倒是孟夏开口了。
“花间和卫央是指腹为婚,再次相遇后两人倒是意外地喜欢上了对方,可是当年普安被屠城一事始终在花间心里埋下了个疙瘩,使得她对卫央父母的感情极为复杂。普安被齐国人占领,花间一心想要抢回自己的故乡,奈何有心无力。普安贫瘠,占领着那块地方齐国人也觉得无甚意思,就提出要将普安卖给梁国。”
“卖?那明明是我们自己的国土!”
“是啊,所以当时的皇上没有同意,发兵又与齐国发起战争来,这一仗一打便又是好几年,两方都没讨得好,而普安在战火中越来越破败,本来就为战争耗费了太过国力的两国,齐国为了要钱而卖,可是梁国却因为没钱和面子没有买。普安被践踏至此,花间心里又恨又怒,最终她却是忽然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赵毅说到这里不禁再次叹了一口气。
云秀没等他开口,便已经猜到了那个念头是什么:“她想凭一己之力将一座城买回来?所以才如此贪财?”
“嗯。”孟夏点了点头。
“那卫央说花间害死他父母这事,也是真的了?毕竟花间肯定心里恨极了当年将城门打开的卫央父亲吧?”
孟夏却是摇了摇头:“这些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认识的花间不会这样做的,里面定然有什么误会。”
“是误会,两个人好好说说,解开不就得了。”
“云秀,要是世人都有你想法这么甜就好了。”
“啥意思?”
赵毅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道:“说世上都是你这种傻子很多事情就容易了。”
云秀:“……”
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眼看着天快要亮了,而卫央却还是没有出现,孟夏终是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究是我看错了人吗?”
“孟夏,现在怎么办?”云秀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也异常难受。
“花间还在睡么?”
云秀摇了摇头:“伤口太痛,萧神医说疼一点比较好,能让她有意志再撑一撑,免得在睡梦里就去了。”
孟夏眸色一黯:“赵毅,做准备吧。我去看看花间,我们就出发。”
“是。”
孟夏见云秀要跟,却是摆了摆手道:“我去吧,你去了又要伤心了。”
云秀的性子孟夏明白的很,因为自己身世的原因,喜欢调戏男子,却对女子特别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