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用安慰我了,阿寻的性子我明白,他不是没有时间,是真的不想理我罢了。”孟夏轻声叹了一口气:“送去的信也并没有回,看来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云秀默默地喝了一口酒,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在她的印象里,孟夏和陆寻一直相互包容,恩爱有加,从未见过起过什么争执,所以这才会因为是第一次吵架而不知道该怎么和好吧。
“孟夏,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吵架?因为你要来边境的原因吗?”
孟夏闻言摇了摇头道:“不全是这个,可能因为哥哥的事情我和阿寻之间虽然不说,却还是多了一些猜疑,所以我才会在要去边境的这件事上耍了个心眼,我的做法无疑将我们之间推得更远了。”
“猜疑?你,你不信陛下了?”
“自然是信的,只是心里有一道坎。”
云秀叹了一口气:“算了,你们的事情你们最清楚,来,我们喝酒!”
“好。”
孟夏抱起酒坛向着云秀举了举,随即仰头喝下一大口,似乎要将心中的烦忧全部喝光一般。
两人喝酒正酣之时,却是听得有人叩了叩房门,两人还未来得及说话,倒是叩门的人率先开了口:“哎呀,隔着门都闻到酒香了,喝酒这等好事怎么不叫上我啊?”
孟夏和云秀闻言竟是一愣,随即都露出了笑意来:“那你还不进来,当心酒都没了。”
一句话落,房门被推开,而走进来正是许久未见的花间。
花间倒是不客气,直接走了过来,一把拎过孟夏的那坛酒就灌了一口:“好久没喝到酒了,爽。”
“你这爱酒如命的性子,居然很久没有喝过酒了?”孟夏对花间最是了解,但凡遇到她的时候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去喝酒的路上。
花间闻言竟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人管得太宽,伤都好了,还不准我喝酒,要不是看他那身板不禁打,老娘早就把他揍趴下了。”
话不用说明,管得太宽的是谁孟夏和云秀都清楚了。
孟夏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是有些欢喜,看见花间这个样子,想来这二人之间的那道坎是迈过去了。
“你怎么来这里了?”孟夏开口道。
花间这才正了神色道:“这边境的地形路线谁有我熟?我这不是来帮忙了吗?想要出奇制胜,只有从这里做文章了。”
“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花间连忙摆了摆手:“和你想到一块去的不是我,是陛下。”
“……”孟夏闻言却是沉默了。
云秀见状赶忙给花间打了个眼色,花间愣了愣,却是不懂这些弯弯绕绕,想什么就直接给说出来了:“怎么了?和陛下闹别扭了?我就说怎么我过来的事情你会不知道。不过孟夏,有些话虽然不怎么好听,但是我还是得说。”
“你要说什么?”
“想说什么,想做什么,趁着现在就去做,谁也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不要等着无法挽回的时候再去后悔。”花间说完顿了顿,又是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然后这才接着道:“鬼门关前走了一回才悟得这个道理,孟夏,听我一次,给自己心尖上的人服个软吧,你不能万事都等着他先跨出这一步。”
孟夏沉默了许久,终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过去。韩非这边的布置已经有变,再下一剂猛药定能拿下,到时候我就主动回去跟他道歉。”
“这就对了嘛,你快去写信,我和云秀走一个。”花间说完拎起酒坛就和云秀碰了碰。
孟夏轻笑一声,却也没有再管她们二人,连忙起身走到一边仔细研好磨,认真地写下了一封言语真挚的信,然后慢慢折好。
哪想就在此时却听得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不等她们出去查看,房间的门便被猛地一把推开,正是面色煞白的夜白。
“怎么了这是?”孟夏很少看到夜白这么惊恐的模样,在这些天来,就算战争的情形再不乐观,夜白也都能稳住,可今天面上却没有一丝血色不说,整个人竟还在发抖。
夜白死死地拽着孟夏的袖子,良久,才压抑着情绪低声道:“娘娘,陛下他……陛下他没了。”
孟夏身子蓦地一怔,手中的信纸也落在了地上,她反手一把抓住夜白,就好像是垂死之人抓着救命稻草一般:“你说什么!?什么叫陛下没了!?不可能,我不信!!!”
“刚刚传来的消息,陛下被苏天铭……被苏天铭给杀了,已经去了。”
“砰。”孟夏只觉得头一晕,竟是再也站不稳,就这样直直地跪了下去:“阿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