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知道纯歌和连大奶奶都不好打发,又先被堵住了话,缓过气来,说话也就没有了先前的那几分张扬和居高临下,反而是有些低声下气的意思。
别人敬了一尺,自己就要还人一丈。
都是姻亲,有些事情,点到为止也就够了,否则今后见面难看不说,陈纯贞在赵家的日子也过不好。
纯歌和连大奶奶就彼此看了一眼,和赵老太太说起话来也和煦了许多。
赵老太太看着,先前的怨愤也消散了几分,只是还想着赵熵,总有些不死心,就想试探试探纯歌和连大奶奶两个人的意思,商量道:“邹家那边,虽说不是亲闺女,但邹夫人也来咱们赵家说过。说是那女子,也在她身边养了几年,总有些情分在,若是能安排个身份,有个着落,她也安心。”一副为难的不得了的样子
纯歌听见脸色立时就沉了下去。
连大奶奶也是一脸不虞。
刚给了好脸,就要蹬鼻子上眼!
有这么个糊涂的老太太,也不知道赵家这么多年的好名声,都是从哪儿来的。
先前还对赵家有几分尊敬意思在里头的连大奶奶眼神里就不禁带了几分轻蔑。
可她是晚辈,诰命又比赵老太太还低,自然不好说话,就睃了一眼纯歌。
纯歌虽是平妻,可当初成亲的时候,皇上也是看着李建安的颜面,知道纯歌将来就是做继室的人,所以破例给了一品的诰命封号。
连大奶奶不好说话,纯歌却自在的很,就冷着脸道:“不知道您准备把人留在身边做几等的丫鬟?”
赵老太太听着,瞠目结舌。
连大奶奶扑的一声笑了出来。
纯歌就茫然的看着赵老太太,像是完全不明白她为何会露出这样惊讶的表情。
“既然赵家是不能纳妾,连通房丫鬟也是不能随便收的。要想给那位邹家义女一个名分,自然就只能是进门来当丫鬟。”说着就低头沉吟道:“说起来,她一个孤女,又是商户人家出身,本就是贱民,在您身边做二等丫鬟,也是厚待她了,一月还能领点银子呢。您又是心善的人,将来再给她准备份好嫁妆,许个殷实的庄户人家,这名分可不是好得多。”
连大奶奶就拍手笑道:“正是正是,老太太您也别担心,让她做个正室,邹夫人想必也感激您的很!”
要不是自持着身份,赵老太太就一惊把手里的茶盅都端起来砸过去了。
这算是哪门子名分,又算是什么好心。
自己把人弄进来做丫鬟,养着吃养着喝,不能为赵家添子嗣,伺候熵儿不说,将来还要给她送嫁妆!
要是直接把人娶回来,就算是妾,邹家也要简办置备一份嫁妆。何况听熵儿说,那女人家里,几代经商,也不是没有家底的。
如今这样颠三倒四的装糊涂,分明就是,分明就是……
赵老太太只觉得气的浑身发颤,看见纯歌弯月一样的眼里盛满冰霜,满肚子的话,却又都无声无息的咽了回去。
终究是国公夫人!
这通身的气派,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外面人还都说国公爷宠这位小夫人的很。
定国公可不是一般的世袭子弟,靠着外戚的名头作威作福。
早年南征百战,又是跟皇上一起长大,像是亲兄弟一样。朝里朝外,名声也好,不像是一般的武将,被文官们看不起。
比起定国公,赵家差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