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乾转过头,心中疼痛无边无际蔓延开来,嘉敏你是受了多少**,才又从楼上摔下来的!
“外 阴无伤无精 液,没有遭性 侵的痕迹;下肢可能有骨折;其他内部的伤得回医院细查。”护士道。
“那个报告,先填一下。”
护士举起手里一个本夹在医生面前晃晃,“写这个?看她这伤,似乎是自己跳下来的,估计是为保清白吧,伤都在下半身,脊柱、颈椎表面看似乎都没事。”
季予乾听了护士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为保清白舍命!嘉敏,你怎么那样傻?
周嘉敏被推进急救室,季予乾呆坐在候诊椅上,抬手抓着自己的发丝,第一次意识到周嘉敏扎在自己心里根远比自己想象的得要深,当看到她奄奄一息倒在血泊里时,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愿拿一切换回她活着,哪怕是用久久、用自己的命去换。
漫长又煎熬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度日如年般缓慢,一个护士匆匆走出来,“家属签字!”
季予乾机械地走过去,接过护士递来的单子和笔,他低头刚要写字,《病危通知单》几个黑字,如尖刀利刃般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的心,他手微抖一下,把东西往护士手里一推,“这个我不签,我必须要她活着,请你们务必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她!”
护士无奈地看看眼前这个长相出众、言谈举止不凡的男人,“我们只是例行通知,救正在努力救,但是能不能救过来得看患者体征表现。这个就算你不拿,不签,你看过我们也当下达给你了,里面在做最后的努力,这一点我们需要家属心中有数。”
季予乾目光凌厉地盯着护士,语气急切说道:“去和里面的医生说,我们要用最权威的专家、最先进的器械、最好的药。”
护士又把笔和单子推给季予乾,“签字吧。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们医院是公安局指定协作医院,患者我们通过警方接诊的,别说你,甚至警察和罪犯都希望她活着,她若救不过来,估计公安局那边定性都不一样。”
季予乾每写一笔,都觉笔尖划在了自己心脏的肉上,一道道痕迹都在提醒着他,天人永隔就在眼前。
护士指导着季予乾签了好几章单子之后,从中抽出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张复本给递给他,“这个留给你。”
季予乾手里握着那张《病危通知单》颓然坐在椅子上,过往种种如旧影片一样在大脑中一幕幕上演,嘉敏求你活过来,再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只要你活过了,不管又安往后怎样,我必将不再放手。
……
公安局,朱志玖做完最后笔录,牵着楚湘走出来那栋**的建筑。他转身看看身后的楼上那肃穆的警徽,我们终将是走到了今天,我亲手把自己的父亲推到司法面前,他将接受的不仅仅是法律上的审判,还有道德良心上的谴责。
楚湘安静在朱志玖旁边,一言不发,她说不出自己什么心情,但她能体会朱志玖的矛盾纠结,若不是自己任性地把他拉出来,他完全可以像之前那样,装聋作哑,一早走掉,远离事非。
好一会儿,楚湘才开口问道:“哥,你之后要去哪?我陪你。”这声哥,她倒是发自己内心叫的,她知道他该去医院了,刚刚警察都说了,朱经文在抢救中他们暂时不会去逮捕他。
朱志玖看看楚湘,“我去医院,你要去吗?”
楚湘乖巧地点点头,“好,我去。”
朱志玖轻拉一下楚湘胳膊,“湘湘,我希望你这次见到他,稍微忍一下,他的身体状况,不能气、不能急,之前医生说他大脑多处血管有血栓前兆,说不准什么时就会栓塞,他即便恶行累累,他也是我们的父亲。父可以不慈,子不能不孝。”
楚湘点点头,对这个哥哥她有了敬重之感,他一方面要还嘉敏公道,一方面在警察那表明的态度是希望给他爸一个保外就医的机会,公理和孝悌都要做到实属不易,尽管在朱经文眼里哥哥已非孝子。
朱志玖带着楚湘到医院后,杨新看到楚湘有些意外,“朱总,董事长还在抢救,这个给你。”
朱志玖接过杨新手里的纸单,“就你自己在,心慈没来?”朱志玖边问话,边看着手里的纸单,“《病危通知单》!”他不禁大声读出来。
杨新无奈地摇摇头,“董事长若依保健医的建议,早该入院治疗,但他不肯,他执意要参加完这次董事会,在他眼里,这是他为你们三叔做的最后努力。这次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