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武……”
崔贵妃看她吓得不轻,也不勉强她说全了名儿,只是叹息点头。
半晌清儿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
“那……那娘娘的意思,是要与那武……”
崔贵妃点头,却也叹息道:
“不过眼下,却不能贸然行事……毕竟论起来,这宫闱之事,从来都是瞬息万变……
所以咱们眼下最紧要的,却是要打听得清楚,这武媚娘与陛下,到底有着怎么样的过往纠葛……
若是能弄清她们二人之间的过往……
那对咱们日后的行做,也是好得多。”
清儿点头,犹豫道:
“可是娘娘,咱们进宫,左不过三月有余……
若是皇后都不可靠,那哪里便能立时寻得这等可靠之人,将宫中之事一一告知呢?”
崔贵妃却淡淡一笑道:
“人可靠不可靠,不要紧,只要她给的消息可靠便好了。”
清儿一怔:
“她?”
崔贵妃含笑点头:
“她。”
永徽元年四月初四。
寒食。
依着惯例,宫中照旧是要禁火三日,祭祖三日的。
高宗李治率诸后妃大臣于晨起便驾行太庙,以行祝祷祭祖。
且今年最特别的,便是着了李淳风与袁天罡二位大方师亲执华仪,诵诰李治本人亲书之祭文,以示尊孝。
更引大唐全境万千道场之众主,浩行**事,以慰李唐宗祖之灵。
又着令圣僧玄奘法师亲披伽裟,再捧锡杖,率三千六百亲授子弟,于佛前大行法会。
其中声势之大,自不必言说。
当时正适某北族小国首领一探长安,图谋有意。见得这等盛大场面,竟自惊熄了心中野火,顾左右而微叹道:
“大唐之盛,已是天众之国。
便只道僧人众,便已近我国一半之民众也,何能敌之?”
……
午后。
太极宫。
立政殿。
因着李治太庙祭过先祖,又是适逢前朝有事,更因为避人耳目,李治乃诏令皇长子陈王李忠,代父祭皇祖母文德皇后。
此事本当皇后亲随,奈何因李治有严令,又是特特地下了旨,着令刘宫侍从旁相助奉之。是故皇后竟不得而入,更因李治此番严令,暗生疑心:
莫不是李治有所犹豫,不愿将陈王过嗣于己?
是故这般惴惴不安下,便借了口信,召了父母与其舅入宫,以密议此事。
……
片刻之后。
李忠祭拜已毕,又是难得见到母亲,心中自是欢喜。
于是借故拖延,不肯离开——
好在因有李治严令,又是前番之事,方将平息,皇后身边诸侍也不敢,更不能随之入立政殿,他竟是得了天大的自在,到处欢笑玩闹,只在母亲身前撒娇。
刘氏难得见到儿子,也是欢喜,奈何因着心中有事,与之玩闹一会儿,便看了看一侧立着,含笑观望的媚娘。
媚娘会意,看了看瑞安,瑞安这便上前来,拿出件西域进贡来的稀罕玩意儿,哄着李忠出去玩耍,只留媚娘与刘氏在殿里。
媚娘见忠儿退下,又看了看玉氏姐妹与一众女侍。
玉氏姐妹心知肚明,其他女侍更是这些日子以来,多番受媚娘恩惠,颇为献忠,便都急急退下,将殿门好好儿看着不叫人近前。